“你看看这张。”
顾文彬凑过去认真的看了好一会儿，“字写得极好。”
顾朦音幽幽的道：“他写的时候，肯定无比的紧张。”
“哈？这怎么看得出来的？”
顾朦音又拿了另一张出来对比，“这两张字看着是没太大的区别，但人在过分紧张的时候，不管是做什么事都容易不稳，失去对轻重的把控，所以细看，你可以看到这一张的字，其实是有些不一样的。”
顾文彬听得玄乎，拿着两张纸认真看了又看，怎么看都觉得没什么区别。
顾朦音又到另一个学生的书桌前看了看。
果然也发现了一堆文章中有一张写得十分不对劲的。
在看落款的日期竟然都是同一天。
“在那一天，应该遇到了让他们惶恐不安的事。”
虽然顾文彬看不明白，但姑奶奶说有就是有！
“你去跟李山长说，让他暗中调查一下，这个日子这两个学生都接触过些什么人。”
“诶，好嘞，我这就去。”
顾文彬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墙角有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看见他后，那抹身影扭头就跑。
“你谁啊，别跑！”
顾朦音挑起地上的石头踢了过去。
石头正中对方的小腿。
只听得那人“哎哟”一声就摔倒在地。
顾文彬冲过去将人压住。
“蒋维？怎么是你啊？”
顾朦音走到两人跟前，“你认识他？”
“他之前也住在刚才那间校舍。”
顾朦音蹲下身，睁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他，只是那抹笑让蒋维同体生寒，“唔？不会是你吧？”
蒋维慌乱的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你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不，你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对，你不知道。”
“不，我知道。”
蒋维差点没哭出声，“我，我说，你们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是我说的，是在他们出事前两天，他们跟罗家的大公子偷溜出书院了，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脂粉气，我猜测他们应该是去了花楼，后来没多久，他们就死了。”
“去花楼回来之后，他们有什么异常吗？”
“有，跟惊弓之鸟似得，一直在翻书，写文章。”
“写的什么文章知道吗？”
蒋维点点头，示意顾文彬放开他。
解开束缚后，蒋维起身进了校舍挑出了两张纸，正是刚才顾朦音说有问题的。
“就是，就是这个题目的文章，那时候我看他们古怪，趁着他们不在时就偷看了，不过他们不仅仅只写了这一份，这个应该是原稿。”
顾文彬惊讶的看了顾朦音一眼，太姑奶奶真是神了。
“这文章有什么不对劲吗？”
蒋维摇摇头，“不知道，我们之前也写过类似的，但有不太一样。”
“那你刚才鬼鬼祟祟的躲在墙角做什么？”
“我，我听说副山长死了，就，像回来看看，因为在他们出事的前一晚，我看见他们去见副山长了。”
顾朦音跟顾文彬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都有了计较。
“你确定你只是看见他们去见了副山长而已吗？”
蒋维有些踟蹰的开口，“我，我还看见副山长给了他们一个荷包，那荷包在他们睡着的时候我偷偷打开过，里面是一张古怪的符纸，我觉得他们的死很可能跟那张符纸有关，那样的符纸我还在罗大公子身上看到过。”
“你是说罗霁身上也有一样的符纸？”
“对。”
“行了，年轻人少一点好奇心，对你没有坏处，赶紧回去吧，不然小心被人当成有嫌疑的人抓起来。”
蒋维哪里还敢待在这里，得了顾朦音他们的应允后就跑了。
“如果蒋维说的是真的，罗霁也有引魔符的话，那他为什么没事？是梦魔还没找上他吗？”
顾朦音摇摇头，“只要符纸到了他手里，就会被梦魔寻到气息，除非，他早有准备，这个罗霁很可能有问题，先回去再说。”
“好。”
两人回到顾家，就看见管家正在让人往府上搬东西。
“管家，这是什么东西啊？”
“回三公子，这是要送给三老太爷的贺礼。”
顾文彬恍然，“是了，我差点忘记了明日是三祖父的生辰。”
自从祖坟的事后，他们这一支对其他两支都有了疙瘩。
但他们跟三祖父这一支也没有明面上的矛盾，他的生辰宴他们若是不去的话容易落人口实。
“是，这屏风二夫人早前就去订做了，今日才做好了送过来。”
“行，那你抬进去吧。”
“明天我们要去北院去参宴？”
顾朦音回来那么久了，北院那边的人也没说过来拜见拜见，真是一点不把她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太姑奶奶若是不想去也行，不过三祖父他们一直都巴着罗家，顾文熙他们跟罗霁的关系都不错，明日罗霁应该会去参宴。”
顾文熙跟顾文彬他们一辈的，他的父亲顾建伟是顾建成的堂弟，顾文熙也比顾文彬年纪小上一些。
“那正好，明日我给你一张符纸，你去参宴的时候找机会放到罗霁身上，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太姑奶奶放心，这事我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帖帖！”
第二天晚上，顾文彬回来后表示，符纸放到罗霁身上后他没有任何反应。
“太姑奶奶，你让我往他身上放的是什么符纸啊？”
“显形符。”若是罗霁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他的印堂就会立即变黑。
“那他手里有没有戴着什么东西，比如朱砂串。”
“有，有一串大大的，之前我也没见他戴过。”
“那就是了，那朱砂应该是用道法加持过的，这才能替他将梦魔挡下。”
顾文彬还是有些不明白，罗家可是西京四大世家之一，罗霁根本就没必要去对付两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寒门学子啊。
顾朦音突然道：“你们什么时候大考。”
“下个月初。”
距离下个月初没几天了。
顾朦音挑眉看着他，“你功课都温习好了吗？”
顾文彬小脸一丧，“太姑奶奶，靠读书光宗耀祖的事你不能指望我！”
“也是。”
顾朦音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但现在不能确定。
“先考，有什么事等你们考完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