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娇
她和傅如镝才分别多久?却仿佛好久好久没有喊一声“哥哥”了。
一路像只蝴蝶翩跹来到厅,还未进屋,就听见屋里传来谢氏声音。她语调一如既往地柔和、缓慢:“……你知道的,那可是京城中
隔了良久,傅如镝稳重清澈的回答:“好。”
傅娇愣在屋外。
好?
傅如镝竟然答应了“好”!
傅娇又不是笨蛋,转念便清楚了谢氏的意图。谢氏给她拉郎不成,又把主意打到傅如镝身上了!什么兵部尚书递的帖子,就是想让傅如镝去相见吧!
最可气的,是傅如镝竟然同意了。
当初他斩钉截铁对她说,今生不会成婚,不想辜负女子,原来也是胡说八道么?
就在傅娇游移不定时,后面春星和秋月两个丫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那秋月更是嗓门儿出奇的响亮,“四小姐!你也跑太快了,等等奴婢们啊!”
傅娇转身,朝秋月横眉冷对。
正欲发火,屋中的傅如镝便飞快地走出,看着朝思暮想的人,冷峻的眉眼亦透出一丝温柔:“傅娇。”
本以为傅娇会甜甜唤他“哥哥”,结果傅娇却瞪了他一眼,与他擦肩而过,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傅如镝怔在原地,也不知道是哪里惹她不开心了。
他想详细问问,奈何到了饭点,傅嫣傅长健等人都陆陆续续到了。傅镇卿今晚本来约了同僚,得知傅如镝回来,同僚那边也不管了,兴高采烈地回来与儿子用饭。
席间,一家人埋头吃饭,倒是没有上次那般剑拔弩张。
大抵是傅娇今天不高兴,一句话都不说,以至于让“战火”无法蔓延。
傅嫣觉得傅娇情绪不对。
她侧目看谢氏,谢氏时不时低头用帕子擦嘴,这微动作表示谢氏心情很好。傅嫣不知道谢氏做了什么,她想问,又碍于人太多不敢问,抓耳挠腮的都快好奇死了。
傅娇吃饱饭,当即起身说累,要回玉蓉院休息。
谢氏忙道:“正听丫鬟说你这几日身子不爽利,那快些回去休息吧。”
傅镇卿求之不得。
他爱屋及乌才让傅娇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傅娇走了更好,他也能和傅如镝说说体己话。
“我也吃好了,你们慢用。”
傅如镝紧接着起身,想要去追上傅娇。然而旁边的傅镇卿却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如镝,你快坐下,爹有要紧事跟你说。”
不容傅如镝拒绝,傅镇卿便将他拽去了里间。
父子俩不知在里面说什么。
傅长健看着这一幕心烦意乱。他受够了被傅镇卿轻视的滋味,碗筷一推,转身就走。
待陈姨娘陆姨娘也离开了,傅嫣才凑到谢氏跟前,小声询问:“怎么了母亲?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今天那贱丫头一句话不说,都没有往日的气焰嚣张了。”
谢氏抿唇一笑。
她道:“我可算知道她的弱点了。”
“什么?”
“你大哥。”
谢氏本想让何无恙将傅娇追求到手,但何无恙是个不中用的。正好兵部尚书的女儿在广招贤婿,谢氏一合计,便给傅镇卿透露了一个想法:让傅如镝成家。
傅镇卿一开始连连拒绝。
他太清楚自己的儿子了,莫说成婚,便是让他在家多吃几顿饭都是奢侈。
谢氏舌灿莲,却告诉他说:男人总不回家,那是因为不够安定。若有了妻子孩子,便有了责任。妻子孩子在家里,他自然知道回来。
傅镇卿一想也有道理。
听说兵部尚书的女儿刘丽淳乃京城
在谢氏的敲打下,傅镇卿没有直接让傅如镝和刘丽淳相亲,而是用了迂回的说法——兵部尚书刘景文施压,傅如镝不去,那他傅镇卿就得罪了刘景文。
朝堂关系弯弯绕绕,傅如镝定然会理解他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傅如镝虽然不满刘景文官大压人的做法,可为了傅镇卿在朝中好走一些,他还是答应了这场应酬——明日去参加刘府举办的赏雪宴。
刘府赏雪宴几乎请了京城里所有适婚的男子,包括世子赵灏。
达官显贵青年才俊颇多,傅如镝并不觉得人家会对他另眼相看,他去赴宴,既不想拂了对方面子,又让傅镇卿仕途通达,两个时辰的事情,何乐不为。
答应下来,傅如镝便声称累了,要回去休息。
傅镇卿还问:“需不需要单独给你把院子收拾出来?”傅如镝挂念着生气的傅娇,匆匆扔下一句“不必。”
傅镇卿望着儿子的背影,欣慰极了。
他走到谢氏跟前,高兴的心情无法言表:“还以为如镝会拒绝,没想到他竟然为了我,答应了赴宴。”
“这下你知道我所说是真了吧?”
谢氏邀功道。
傅镇卿对她另眼相看,但同时又在担忧:“但是我怕如镝相不中刘家嫡女……”
“那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长相家世品性万里挑一。”谢氏脑海中莫名浮现傅娇那娇艳绝美的模样,又有些不太确定,只好转了转话头,“即便没有相中刘家女,还有谢家、王家、李家……再者,宫里那位也没选驸马呢。”
谢氏这个想法属实歹毒了。
她言语中所指的,正是昭福公主赵玉懿。
可她明知赵玉懿和傅娇关系匪浅,而傅娇又和傅如镝不清不楚,要是傅娇得知好朋友抢了她哥哥,那才叫一个精彩!
光是这样想想,谢氏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傅镇卿莫名其妙。他皱眉呵斥:“你笑什么?宫里那位你想都别想!”
简直是天方夜谭。
而且赵玉懿出了名的刁蛮脾气大,他可舍不得宝贝儿子受公主的欺负。以他之见,刘丽淳是最好的儿媳人选。
“是是是,您说的是。”谢氏微微一笑,上前搀扶傅镇卿的胳膊,端得是善解人意,“待如镝的婚事有着落了,给长健也相看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