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躲开!”我心中这么想着,身体却比脑子先一步抓住了师姐,将她护在怀中。
我背对着窗子,身后白色的光束已然落下。
这下躲不开了。
师姐的眼神变得惊恐,随后却是狐疑。
本该到来的攻击并没有如实落下,白色的光芒随着一阵震动之后缓慢地消失,化作无数盐粒从天空中落下,就像雪花一样。
我诧异地松开她,转身来到破损的窗户前。
师姐也走了过来,她看着工厂那边闪烁着诡异的蓝色光芒,便知道了。
“毁灭程序已经启动了。”她轻声说道,“核弹。”
“核弹?”
“每一间研究所都存放有一颗核弹头,在情况难以合理控制的时候,就会启动。”她伸出手,“你看,那边的蓝光,就是核弹的光芒。”
“组长他们……”
师姐摇了摇头。
他们出不来了,包括那些留在地下区域阻击敌人的士兵们,他们都出不来了。
我和师姐站在残破的连廊中,愣愣地看着远处不断闪烁的蓝光。
地震一阵接着一阵,但好在研究所的建筑物还算坚固,整栋大楼都没有倒塌。
“走吧。”师姐说道。
我们两个艰难地越过刚刚出现的裂缝,从住宿区一侧上到了天台,一路上没有遭遇敌人的埋伏。
直升机早已在天台上等待。
看来,前两组干员已经安全撤离了,师姐总算是松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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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基地——西山基地中国昆仑山分站
地点:■■■
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昆仑山,虽然是作为伤员被运送过来。
不过,尽管都是伤员,但是各自的待遇似乎有着些许的不同。
比如我,躺在一张大病床上,周围空无一物,这里的空间明显过于空旷而巨大,就好像我是某个被控制在基地里的项目。
“原来被关在基地里面是这种感觉啊。”我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诶?万一有的项目需要吃饭怎么办?有人给送饭吗……从来没见过啊。”
正翘着二郎腿无所事事的时候。右侧的墙壁忽然打开了。
准确来说,那并不是墙壁,而是一面防弹的金属板;随着一阵蜂鸣之后,缓慢上升,露出了一面巨大的玻璃。
宋以沐站在玻璃外面。
“师姐。”我立刻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走到玻璃窗前。
她的表情有点凝重。
“怎么样,身体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她关切地问道。
“感觉还行。”我笑着说,“睡了一觉恢复的差不多了。”
“嗯,那就好。”师姐嘴角微微上扬,但是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沉默片刻,我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她摇了摇头。
“我们得在昆仑山这边待一阵子,你有什么需要的,这边的人可以给你送过来。”
听到她说这种话,我便明白了。
我看着她,问道:“基地不让我走吧。”
她那双清澈的眼睛盯着我看了许久,才点点头。
肯定是前日在连廊中发生的事情,惊动了基地,我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我很有可能被当做项目被关起来吧。
“不是基地不让你走,是程叔不让你回。”师姐叹了口气,这却是在我意料之外的。
她继续说。
“昆仑山这边的主管和程叔是老交情了,把你放在这边,西山那边的事情他来解决。”
“他来解决?”我半信半疑地问道。
“嗯哼。”师姐笑了笑,“怎么,你还不相信你师父啊?”
“倒不是,可我的事情算不上小事吧。”
“放心。”她安慰我说,“最差的结果,就是把你送到感染区宿舍住咯。”
说罢她招了招手就走了。
“等……感染区,什么?”
看着师姐匆忙走远的背影,我心里一阵失落。
还记得刚来到基地的时候,老程就曾跟我说过,每个人身上的秘密,都需要严格保密。
基地可不会因为你一个人的利益,而放弃一切可以做研究的机会。
更何况,我还是因为项目23而备受基地关注的一名小干员。
不过,听到是老程的安排,心里稍稍放心了许多。
“真行啊。”我喃喃道,回到病床上继续躺着。
晚上,昆仑山基地的人员为我送来了一些生活用品,但我还是很想把天花板角落的监控给遮住,好在被他们说服,拦下来了。
坐在电脑前面整理文件,恍惚间觉得自己有点孤单了。
心想着去窗边看看风景吧(大晚上的能看见啥,有病),将玻璃内层的金属防爆板打开之后,外面是一块巨大的显示屏.
显示屏很贴心地投放当前室外的景象。
白天看得时候,基地的位置在某处的半山腰,估计也是在大山里面挖开了一个巨大的空间,把整个昆仑山基地塞了进去。
此时此刻,显示屏上一片漆黑,看的久一点才注意到明亮的月光照着雪山的轮廓。
一个活物也没有,十分无聊。
我下意识地把玩着手里的金属零件。
“嘶——”
此刻我还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直到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才发现它,
是那天在罗胜江的家里找到的金属齿轮。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我将齿轮举到眼前,正对着吊顶的发光板,漫不经心地看着。
一肚子问题。
但此刻又没人替我解答,只能自己瞎猜了,但为了让自己顺利入睡,我还是决定先不瞎猜了。
将齿轮收好,进入梦乡。
我倒是很希望能再次见到祟神,当面问清楚那天的事情。
………………
“你在找我?”
一个鬼魅的声音从耳后传来,我吓了一跳,本能脱开,紧接着是一股带着血腥味的寒气扑面而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眼前的黑暗逐渐消散,我再一次站在这间由帝熵创造出的混凝土建筑物中,面对着那个被吊起来的祟神。
和上一次不同,这次的祟神看起来更加虚弱了,身上不知从哪里渗着血,落在白色地板上,往我的脚边蔓延。
“怎么一次比一次惨啊,你是不是要死了?”我开口说道。
“你可真不会聊天。”祟神叹了口气,“哪儿有这么开头的?”
和这家伙一比,帝熵都算是正经了。
我刚要开口,却被祟神抢先了一步。
她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在这之前,陪我聊聊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