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不是……”
魏树安被这一幕吓得不轻,连手里握着的剑都不知何时落到了地上。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个本该已经死在沧州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毫发无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是假的对不对,你不可能还活着!”魏树安上前两步,想要更近距离地看看面前之人到底是真是假。
但护卫在魏梓宁周身的将士们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等他稍微一动作,就齐刷刷地亮出了刀剑,将对方挡在了魏梓宁几米之外。
“你很失望吧,毕竟是辛苦养出来的死士,还奔赴千里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刺杀孤。却没想到,孤能安然无恙站在你面前。”魏梓宁嘴边噙着一丝嘲讽的笑,看着自己的弟弟只觉得是在看个蠢货。
魏树安还没弄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旁的中年谋士却立刻反应了过来:“你根本没有前往沧州,在那里遇袭的根本不是你!”
魏梓宁偏头看过去,在瞧见中年谋士那张脸后,她忽地想起了些什么:“原来是你啊,当初孤刚得封太女之位,便是你忽然登门,让孤向父皇请辞,言说自己女子之身不配做大魏未来的继承人。大魏没有因言获罪的道理,孤便让人将你赶出了府邸。没想到你在孤这里没讨到好,竟去哄骗孤的弟弟了。”
说完,她又看了魏树安一眼:“在孤那么多兄弟中偏偏选中了这个蠢货,你的眼光真是不错啊。”
听着她的讥讽,魏树安和中年谋士脸色都十分难看。
中年谋士更是还想拼死一搏,打算将魏梓宁杀死,如此一来没了继承人的魏帝,兴许会原谅襄王的冒犯。
但他高估了自己的本事,谋士到底只是个文人,也没什么习武的经历。他刚从袖子里拔出匕首,朝着魏梓宁刺过去,就有护卫两步上前,一击打飞了谋士手里的匕首,将人死死地压在了地上。
“牝鸡司晨,国将不国!女子哪堪为帝?陛下这么做,会令大魏百姓蒙羞,让您在底下的先祖们蒙羞!”那中年谋士即便被牢牢控制住,却还是大声嘶吼着,仿佛这样就能让在场众人都明白过来,女子根本不可为帝。
可听到他的话,大殿内除了襄王极其部下,剩下的人都只觉得他是脑子坏了再发疯。
“太女殿下不配,你就配了?还是说你真的觉得,只要是个男的,是我们陛下的种,就配的上继承我们陛下的位置了?”一个高大的中年将士走出来,居高临下看着那谋士。
也不等谋士回答,他便嗤笑一声道:“那位置是陛下的,陛下想给谁就给谁。他不给,哪怕襄王是他的儿子,也没资格从陛下手里抢东西。他愿意给,就算太女是女子又如何,她担得起!而你们算什么东西,竟然胆敢仗着自己读过几年书,就对襄王进谗言,引得襄王与太女相争,还想杀姐弑父!”
那将士说着犹觉得不够,还狠狠地在对方脸上拍了几下。
“行了。”眼看将士将谋士的牙都打掉了,上首的魏帝终于开口制止,他没去看中年谋士,而是看向了自己的儿子,“你是个有野心的,在听取意见一事上做的也不错。朕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对你另眼相待……”
“父皇,儿臣错了……”魏树安听着魏帝的话,还以为对方是心软了,他连忙上前想要跪倒在他脚边求情。
但魏树安还没靠近,锋利的剑刃就挡在了他面前。
魏帝冷漠的声音继续响起:“朕先前如此器重你,本是想着你旁的不行,但至少能给你皇姐做个助力,只是没想到你如此辜负朕。”
魏树安当即落下泪来,大声乞求道:“父皇,儿臣真的知错了。儿臣不是故意针对皇姐的,都是那逆臣蛊惑了儿臣,都是他总在儿臣耳边说些大逆不道的言语,那些府兵也是他让儿臣养的。儿臣不想这样的!父皇您相信儿臣,您再给儿臣一个机会吧,儿臣再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儿臣往后定然好好辅佐皇姐,做皇姐最大的助力!”
“不必了。”魏帝长叹一声,“朕不需要一个包藏祸心的儿子,朕的女儿也不需要一个能狠心到想要杀死她的弟弟。从前是朕太天真,以为你的野心不会可怕到威胁到你的姐姐,如今看来却是朕错了。”
襄王带兵进宫的第二日,襄王谋反作乱却被太女及时赶回制服的消息就从宫中传了出去。
紧接着传来的,就是魏帝下诏废除了襄王的亲王之位,将其贬为庶人,令其前往皇陵守墓。
至于帮着襄王叛乱的谋士和府兵,则全部被处死,他们的家人也被牵连进了这场祸事,要被送去西北开荒。
一夕之间整个京城都被笼罩在了参与谋反一事之人那些家眷的哭号声里,对此太女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吩咐押送的官差对那些老弱妇孺多照顾一些,不要让他们死在半路上。
至于送过去后要如何安排,那就要看已经转战西南的苏衡玉了。
与此同时,魏帝更是将自己的儿子们都叫到身边,十分严厉地告诉他们:“若是你们听话就继续做朕的儿子,若是你们敢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觊觎你们皇姐的位置,那就别怪朕无情,将你们赶出宗室,做个富贵平民!”
魏帝的话简直丝毫不留情面,直接了当地打破了几个儿子心中的幻想。
那些没成年的皇子还好,在他们有争权夺利意识的时候,魏梓宁就已经坐上了太女的位置,由不得他们多惦记。
至于那些已经成年的,则是被魏帝的话将心中的野望立刻压了下去。
皇位虽好,却不一定会落在他们头上,但若是被魏帝赶出了宗室,他们就连皇室的身份都没了。
于是乎,一场襄王玩闹似的叛乱,直接让魏梓宁的位置越发稳固。
她得以好好地继续做她的太女,并与苏衡玉一起大刀阔斧地开始对大魏进行改革。
直到三年后,在位已经三十年的魏帝决定禅位于自己的长女,自此去做他的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