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上,月灼华藏在暗处,看着院中的一切。
他目睹了全程。
他看着那个笑容灿烂的少女变得沉默,一双眸子里含着不甘偏执。
他也看到朝堂上的老好人,向来笑呵呵的苏尚书,也有这样虚伪阴鸷的一面。
月灼华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
“走吧。”
他的声音微哑。
残月藏在他的身边,如今也沉默了。
如此看,苏小姐似乎是最适合他家主子的人。
说句冒犯的。
他家主子这般身份,平常人家的姑娘如何会喜欢他?
苏小姐心地纯善,正直又潇洒,而且还不惧强权,还拎的清……
残月低叹一声,跟上了月灼华的脚步。
不过,他发现,自家主子并没想离开苏府,而是去了苏家书房。
“我早前就查到,苏平德收受贿赂,在朝堂结党营私,买卖官位,但为官者皆是如此,便没做他想。”
他推门进入书房,缓缓道:“可如今,倒是需要点实质证据了。”
残月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几项罪名加起来,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哪怕苏平德为官半生,圣上念着他的好,可也绝不会轻饶。
他家主子这是要报复苏平德啊。
残月嘴角微弯,尽职尽责的守门。
……
苏桃夭回了飘渺小院。
到了院里,丫鬟阿芽和阿环立刻围了过来。
两个丫头眼眶通红:“小姐,你没事吧?”
“他们说你犯了事,老爷动了很大的气,要重罚你呢。”
她俩说着,竟然还流了泪。
苏桃夭把她们两个的眼泪擦了,认真的看着她们:“你家主子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阿芽和阿环面面相觑。
她抿唇一笑:“我没事,别担心了。”
她朝厨房门口站着的老李一笑:“老李,这么晚了,你快回家去吧,我没事的。”
老李站在厨房门口,闻言解下围裙放屋里。
“我才没担心你嘞。”
小老头从厨房出来。
他走到苏桃夭身边时停了一下,指了指厨房:“小姐,我给你做了暖身汤,夜里风凉,喝了汤再睡。”
他并不是府上签了卖身契的下人。
苏桃夭跟他的关系,更像是雇佣。
每日,他早早的过来做饭,做好一日三餐,到了晚上,他就能回家了。
这里,仅是他做工的地方而已。
可今夜,他也等了好久。
苏桃夭心中温暖,感觉心中的不甘戾气消散了不少。
“好。”
她声音柔和,眉眼弯弯。
“你快回家吧,别让家人久等了。”
老李摆了摆手,走了。
苏桃夭和阿芽阿环一起走进厨房,看到木桌上满是菜,哪里只是一份汤这么简单,有烧好的油酥烧饼,红豆软糕,还有被小火温着的几道菜。
“这老李……”
苏桃夭摇了摇头。
“这么多,我也吃不完,一起吃吧。”
阿芽和阿环连忙摇头:“我们卑贱之身,哪里敢跟小姐同食。”
苏桃夭没有教他们平等之类的概念。
平等本就是一个谎言。
在阶级分明的封建朝代,她更没必要说这些。
苏桃夭指了指桌上的几样东西:“可我吃不完,你们拿一点回房去吃,不然浪费了。”
阿芽和阿环互相看了一眼,笑盈盈的点头。
“好!”
“奴婢多谢小姐!”
她们两个给苏桃夭盛好了汤,摆好了碗筷,这才离去。
苏桃夭并不喜欢身边有人服侍。
嗯……某女把这个称之为山猪吃不了细糠。
等屋里只剩她一个人,苏桃夭伸了伸腰肢,坐在了桌前。
她原本不饿,可也被一桌美食刺激的食欲大动。
尝了一口暖汤,苏桃夭喃喃:“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被人找麻烦。”
她垂眸看着面前的暖汤。
“他应该也没有汤喝……”
苏桃夭沉吟片刻,起了身,从架子上拿出食盒,把菜一样一样的往里装。
屋顶上,月灼华立刻把瓦片放下,起身快速往回赶。
残月在后面追。
屋里,苏桃夭抬头看了看房梁,却只看到黑乎乎的一片,隐约能看到木梁。
“奇怪,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难道是老鼠?”
她继续往食盒里装吃的,一面还嘟囔着:“要不然养个猫?”
装好了,她把食盒放进空间。
系统已经麻木了,看着被送进来的食盒,闭上了眼睛。
苏桃夭换了一身窄袖紧衣,看着干脆爽利。
她一路飞檐走壁赶到了月将军府。
在月将军府侧门外,她手一动,食盒又出现在手中。
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轻咳了一声,进了府。
她走到月灼华的小院外,轻轻一推就把房门推开了。
“怎么也不锁门,有人找你麻烦怎么办?”
她皱眉,看着院里一身白衣,衣领一个扣子没系,额头渗出汗的月灼华。
“你很热啊?”
苏桃夭把食盒放到院中的桌子上,拿了一张手帕递给他。
月灼华平复了一下呼吸,接过手帕擦汗。
他擦汗时才发现衣领处有个盘扣没系好,僵了一下,立刻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