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夭点头,也坐在屋檐上,和他离的不远:“巧了,我也是。”
月灼华一怔,眸光变幻几许,最终满是复杂。
他此刻心中有许多问题,却没有答案。
这些疑问曾被他强行压下去,如今却一样一样的浮了出来,压的他心悸。
前世的苏桃夭从不曾对他好过,为何这次变了?
前世皇陵无人敢入,那些财宝以及那封信,都会归于他手。
可今生,苏桃夭拿走了那些宝物。
前世的此时,天下一霸还活得好好的,只等他的月煞卫意外撞上,他才灭了天下一霸。
可这次,天下一霸被苏桃夭灭了,就连山上的灵芝也被她摘走了。
灵芝是极其隐蔽的东西,便是山上的老猎户都不知道。
可她仿佛提前预知了,很轻易就找到了。
一次两次是意外,是机缘,可现在呢?
苏桃夭在做的,全是他前世的事。
他甚至有个震惊无比的猜测。
苏桃夭是否是上天派来的,要夺走他的帝王路!
老天让他重活一世,难道代价是他无法再征讨皇族,无法再君临天下?
月灼华的眼中泛着丝丝杀意,黑眸里溢满偏执的念头。
他还没完成自己的理想,他还没能改变这个荒唐的世道。
只让他如此屈辱的过一生,他不甘心!
即便老天要夺他的路,他也必要扭转乾坤。
哪怕是……杀了她!
他黑眸幽幽的看向苏桃夭,看到她一身黑衣,黑巾蒙面,露着一双他很熟悉的柔美双眸。
月灼华一怔,身侧握紧的手缓缓松开。
头一回,他竟生出了一些无力感。
苏桃夭突然感觉身上一凉,抬手搓了搓手臂。
她看向他的视线有些怜悯。
他竟是来杀何远的,可她若不出手,何远不会死。
何远会活到月灼华君临天下,再被他亲率月煞卫杀死。
如果她没猜错,这个小倒霉蛋应该会刺杀失败,再被何远反杀。
不过,这小倒霉蛋也挺幸运,至少,几次必死的时候,都被她遇上了。
或许,这就是命吧。
头一回,在一个人身上,她有了刷功德的感觉。
苏桃夭摸了摸鼻子:“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一次次的,但凡遇不上我,哎……”
她叹息一声,拍了拍月灼华的肩膀。
“遇上姐,是你命好。”
“看你做啥都没成功过,这回,我把何远让给你杀,够意思吧?”
月灼华黑眸沉沉,静静的看着她。
月灼华扯唇一笑,似是无奈,又像是苦涩。
“好。”
他轻声说道,声音微哑。
苏桃夭坐在他的身边,突然一顿:“不对啊,上次的财宝,咱俩是平分的。”
“那么多的财宝,这辈子你就是什么都不干,都能衣食无忧,你为什么又来冒险?”
苏桃夭转头看向他,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小倒霉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是怎么做到次次送死的?
某女严重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月灼华注视着她,缓缓说道:“因为,我发现何远草菅人命,强抢民女,官府还不作为,我只好替天行道了。”
他的手缓缓握紧,垂下了眸子:“你呢?你为什么来?”
苏桃夭看他身子紧绷,挑眉一笑:“怎么?你第一次杀人啊?这么紧张。”
她拍了一下月灼华的肩膀,幽幽说道。
“你倒是挺好心的,是个好人。”
“我来是因为,何远和此地县令官商勾结,意欲控制全镇的人。”
苏桃夭长叹一声,目光凌然,满是正义。
月灼华抬眸看着她,目光满是复杂,越听越复杂。
苏桃夭抬眸看着月亮,幽幽说道。
“何远可不仅仅是草菅人命,抢抢民女这么简单。”
“他买下了清河镇大半的渔船,又和县令张瑞商量,下令不许百姓私造渔船,如此一来,百姓就只能去租他的船。”
“百姓忙了一天,所赚的钱去掉租船费用,所剩无几。”
“何远看似好心,让百姓免费拿船用,只要把捕获的大半河鲜给他当报酬,看似便宜了,其实,他也掌握了清河镇一大半的河鲜,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白得清河镇一大半的河鲜,那些百姓不就成了他的家丁么?免费替他干活。”
“他还和收河鲜的商队勾结,让商队只收他的河鲜,如此一来,不租他家船的百姓就没活路了。”
“百姓为了把河鲜卖掉,没有办法,只能把船卖给他,再租他的船去打渔,你说可不可笑?”
苏桃夭冷笑一声,转头问他。
却见他黑眸沉沉的看着她,目光复杂,还有点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