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恭顺的笑。
“都是主子教得好。”
两人把残月城主的位置敲定后,残月询问。
“主子,那您和苏小姐的婚期,是什么时候?您可有计划?”
月灼华一顿,摇头。
“这件事,不急。”
他垂下眸子,幽幽道。
“我不想她在朝廷的攻打中嫁给我。”
“至少,我要让她心无旁骛。”
“如今有了这些城池,还需要最后一步,事情就算完了。”
残月疑惑:“什么事?”
“要覆灭李氏王朝?”
他语气一沉。
“主子,并非属下泼冷水,而是,李氏一族历经千年,势力错综复杂,想彻底剿灭,并不容易。”
“月煞卫的力量,虽然不弱,可想将李氏剿灭,取而代之,还是太……”
他不愿用妄想这两个字来形容,可是,其余能形容的,也是差不多意思的。
“主子,您能有如今的成就,攻下这么多城池,这些,已经足够让人惊叹,能稳住这些,已经不易,再……”
月灼华一抬手。
残月立刻
闭了嘴。
月灼华瞥了他一眼。
“我不傻。”
他转身离开,声音幽幽。
“残月,这些城池,交给你了。”
“我和桃夭还要做别的事,而你只需要,安抚好这些城池里的人便好。”
残月跪地相送。
而月灼华回了屋,脸上便涌上柔和笑意。
天太冷了,苏桃夭捧了个汤婆子,窝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听到动静,她睁开眼睛。
门口,月灼华推开门,进了屋后又把门合上。
仅是那一眼,她看到了他背后漫天飞舞的雪。
“下雪了。”
她打了个哈欠。
“事情都安排的如何了?”
月灼华点头,坐到了她身边的矮凳上。
“安排好了,明面上,都交给残月了。”
苏桃夭盈盈一笑,把汤婆子放下,起身拉着他就要走。
“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吧。”
月灼华失笑:“提起打仗,你怎么比我还着急?”
苏桃夭扭过头,笑望着他。
“这回,可不一定是打仗。”
“豫阳城的那位,可是心心念念,把
你当恩人。”
“他是个好官,不是攀附权势的人。”
“你去,他肯定会开心的。”
可万事有绝对。
苏桃夭抿了下唇。
“或许吧,但,我也想看看,他会怎样对你。”
“万一,他仍不离不弃呢?”
月灼华抬手,轻点了下她的脑袋。
“你这都是些什么词?”
“不离不弃?”
“这个词,应该只能形容我们。”
苏桃夭想了想,疑惑了。
“我们,不应该生死与共么?”
月灼华嘴角一抽。
“桃夭,你是不是学反了?”
苏桃夭不敢肯定,便含糊的拉着他走。
月灼华看破不说破。
两个人离开了这处城池,下一个目标,是豫阳城。
早在攻破了这些城池后,月灼华就在想粮食的事。
月煞卫的士兵要吃掉的粮食,都足以养一座城池的人。
只出不进,只会坐吃山空。
而哪怕购买市面上的米面,也不足够军队所需。
再者,他不愿和百姓去抢粮食。
思来想去,就只有豫阳城了。
豫阳城
是李家的粮仓,那里囤积的粮食,足够十多万人吃。
买粮食,去豫阳城是最好的。
豫阳城本身就是粮产大城,粮食好而便宜。
他不介意乔装一场,去给豫阳城送一笔丰厚的卖酬。
而苏桃夭则是觉得……
豫阳城的县令陈子谦,按上次所见,是真心把月灼华当恩人的。
这次去,如果有意外之喜呢?
比如,他认出了月灼华,仍旧……呃,不离不弃。
那想来,月灼华会更开心吧。
毕竟,粮食不仅有着落了,还有人,会不计荣辱的爱戴他,始终如一。
……
豫阳城距离安康城并不近。
路上途径数个小城池。
残月知道他们的去处,便一路悄悄的,把那些小城池都给收服了。
他以月煞卫首领的身份,高举李氏治国不严,贪官残害百姓的大旗,如同草民起义一般,赢得不少人心。
尤其是,许多月煞卫本就是贫苦出身,他们对百姓,本就有一种怜惜在。
对比凶神恶煞,恨不得把百姓剥削干净的
官吏,月煞卫哪怕身披反贼之名,却是实打实的为百姓好。
残月深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顺应民意,才能长久。
他一连颁发了数十条法律法则,都是为百姓好的。
原本觉得被反贼攻了城,以后一定不得安生的百姓,如今反而过得更好了,心里的慌乱瞬间没了,甚至,他们还庆幸自己被“反贼”攻了城。
人心的力量是庞大的。
别处的百姓知道他们的好日子,又是不敢信,又是羡慕。
残月攻城时,他们心底甚至有一道声音,在和恐慌并存。
他们在想。
万一……那些人说的是真的呢?
在这样的盼望中,残月不负众望,收服城池的过程中,也把人心全数收下。
月灼华走到了豫阳城,残月的军队,便悄悄的打到了豫阳城。
豫阳城拥有很高的城墙,宛如一道天然屏障。
而这道屏障,阻拦了全数的灾民,如今,却把月煞卫的地盘阻拦了。
一半月煞卫,一半李氏皇朝,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