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赵翠兰的院子里,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
丫鬟在偏房里熬药,药味苦涩,蔓延了整个院子。
正屋的门大开着,虽然家具齐全,而且还是红木打造的,格外精细,可还是有一股萧瑟的感觉。
“咳咳咳。”
随着一阵咳嗽声,一个穿着紫色外褂,下穿黑色绣花长裙的妇人,在一个婆子的搀扶下,走到了院子里。
婆子满脸担忧。
“夫人,你身子不好,还是回屋里躺着吧。”
赵翠兰摇了摇头。
“一直躺着,人没病都躺出病了。”
“那屋里的药味太浓了,扶我去外边儿坐坐吧。”
她抬手,露出病态苍白的手指。
手指遥遥的指着院中的一方石桌。
婆子叹气一声,只能扶着她过去。
等把她扶着坐下,
婆子又赶紧回屋,拿了一件厚厚的大氅给她披上。
“夫人,在这里坐上一会儿,还是回屋歇着吧,大夫说了,您的身体太虚了,若是受了冷风,那就不得了了。”
婆子苦口婆心地说。
赵翠兰点了点头,满脸疲惫,可是她却长舒了一口气,似乎这里的空气,真比屋里要好很多。
“好。”
“我坐一会儿,我就回屋。”
她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
她似乎在享受着。
只是,这院里的气味实在是太呛人,苏桃夭和月灼华一来,便没有落下院里,而是坐到了隔壁的屋顶上,才感觉药味淡了些。
苏桃夭盯着赵翠兰的手。
“真的是她吗?”
“她的手是病态的苍白。”
“她是真的生病了,不是装的。”
这倒是和
传言属实。
月灼华指了指赵翠兰的房间。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所有人都不怀疑她,是因为她重病,而且,她是李全贵的糟糠妻,又十分贤德。”
“可如果撕去这些原因,她的嫌疑最大,不是吗?”
两人来到了屋子的后窗处,推开窗,轻而易举的就进了屋子里。
如同赵翠兰所说的,这屋里的药味更浓厚。
月灼华下意识的皱了眉。
苏桃夭也屏住了气,这才感觉舒服了些。
“她这是喝了多少年的药啊?感觉这家具都腌入味儿了。”
苏桃夭摸了摸那些红色的家具,又左右看了看,翻找着药材。
这屋子里满是药味,但药材还真不好找。
她连床底都看了,却还是没找到任何隐秘的匣子之流。
很快,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苏桃夭额头已经微微有了汗。
“如果那些毒草,就像这个药材枕头一样,摆到明面上,一眼就能看见就好了。”
苏桃夭忍不住叹息。
月灼华的视线落到那个枕头上,眸光微动。
他走上前,拍了拍那个枕头。
闷闷的声音里,似乎还有点别的声音。
他把枕头的收口拉开,从里面摸出了一个荷包,荷包里,赫然就是三日草的粉末。
苏桃夭怔住了。
她立刻从凳子上起身:“竟然真的是她。”
月灼华垂眸。
“也只能是她,除了她,我也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对那些小妾带有恶意。”
“能对小妾带有恶意的,那必定是为了争夺李全贵,那就是李全贵的人。”
“而这个人,是要在李家待了
有八年之久。”
“那些新招的妾室,一个个的,活不过三年,想来想去,就只有他的正妻了。”
他抬眸看着苏桃夭。
“记得我曾经说过吗?如果一个猜测,能够解答所有的疑惑,哪怕这个猜测再离谱,也是实情。”
苏桃夭点头。
“记得。”
赵翠兰的人设做的很好,所以事发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怀疑过她。
哪怕她曾经,真的陪李全贵过了那么久的苦日子。
可这些,也不是她肆意杀害无辜的理由。
外面,突然有一道惊慌的声音。
“夫人不好了。”
“有一个长工,就是老爷新招来的那些女人,其中一个叫刘花的,就刚刚,在府里,她从台阶上跌下去,撞到了院中的大石上,头破血流,当场就没了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