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灼华和苏桃夭则并肩站在院中。
两人站在那一棵盛大的枣树下,没有往房门那处去。
苏桃夭抬头,看着面前的枣树,还有月色下,枣树外,深蓝色的天空。
一弯月亮挂在树上,哪怕是夜里,天地间也很明亮。
苏桃夭的脚在地上蹭了蹭,洁白的鞋面上,立刻就染上了黑色的痕迹。
她停下了动作,看着月灼华笑了笑。
“有结果了吗?”
月灼华不置可否。
他拉着苏桃夭,来到了院中的凳子上坐下。
他拉着苏桃夭的手,替她暖热因夜里凉风而吹冷的手。
在管家的催促下,屋里亮起了灯,一道纤瘦的身影倒映在窗纸上,再然后,那道身影来到了门口的位置,拉开了门。
那是一个穿着洁白衬裙的小女孩。
她约莫也就一米五的个头,矮矮小小的,十分纤瘦,头发披散着,柔软地垂在背后,看着很是乖巧。
她那张脸,长得也很乖。
她年纪还小,脸上还带着婴儿肥,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脸上带着惊恐,怯怯地站在门口。
“管家。”
她看着站在门口的管家,低
了下头,跟管家打了个招呼。
管家怒目看着她,弯了下腰,算是行了个礼。
不等三小姐说话,管家就立刻直起了腰,看着三小姐,眼中带着满满的怀疑。
“三小姐,老爷离奇中毒身亡,所有的地方都要搜查,如今该您的屋子了。”
三小姐睁大了眼睛,她眼中立刻就蓄起了泪水,看着柔弱无比。
“搜我这里?”
“难道,管家是怀疑,我会杀了自己的生生父亲?”
管家笑了一声。
“三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每个地方都要搜查的,不是怀疑你。”
她的话虽然客气,只是声音里满是冷漠,还有一些不耐烦的催促。
“三小姐,若是没什么别的事了,那我这就让人进去找了。”
他不再去看三小姐震惊的脸,扭过头,看着月灼华和苏桃夭,脸上已经带了一抹恭敬的笑。
“两位大人,请吧。”
月灼华和苏桃夭却都没有动。
管家皱了皱眉,又重复了一句。
“两位大人,请过来看看吧,三小姐已经叫起来了,看看也就心安了不是?”
他以为两个人不动,是觉得深夜进
一个女子的闺房不太好。
他便软声下来,好言相劝。
“左右都已经到这儿了,不妨……”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苏桃夭给打断了。
“不用进去搜了,已经有结果了。”
管家愣住了。
三小姐也是一怔,看向了院中,那坐在树下的两道身影。
虽然他们穿着黑衣,可隐隐的,还是能看见两个人的。
管家上前了一步,有些疑惑。
“两位大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苏桃夭叹息了一声,站了起来。
她没有去看管家,而是看向了三小姐。
“下毒的人就是你吧?”
三小姐怔住了。
“怎么可能会是我?我为何要谋害自己的生身父亲呢?”
“这位姑娘,你的话好生可笑,我之前从未见过你,满打满算,我如今是头一遭见你。”
“我们刚打了一个照面,连话都未曾说过,你就说我谋害了我的生身父亲……”
三小姐紧紧的攥着拳头,站在屋门口,迎着投下的满地月光,脸上的泪痕格外明显。
“这位姑娘,你怎么能如此冤枉人呢?”
她哭了,声音格外柔弱,颤颤的
嗓音,配上她这一副柔弱小白花一样的面容,看着我见犹怜,就连管家也抿了下唇,看向了苏桃夭。
“大人,你是发现了什么吗?可有证据啊?”
苏桃夭依旧没有看他,只是看着三小姐,目光清澈又冰冷。
“三小姐,听说,你叫娇娇是吗?”
“千娇百宠的娇,这么一个名字,尤可见,你的父母是如何的爱你,才会想给你取这个名字的。”
看了一眼管家,苏桃夭顿了顿,又继续说。
“即便是,你的父母做的,不如你的意,冷落了你,可也罪不至死啊,你又何必如此谋划,年纪轻轻的,害了十多条人命。”
“你也莫要再装出这一副清纯无害的模样。”
苏桃夭指着枣树下的位置,笑着望向李娇娇。
“你的动作倒是快,把三日草烧了。”
“只是,你不知道吧?三日草打碎,埋了,不需要三日,就会被土壤吸收,一点痕迹都不会有。”
“只是,如果烧了,那气味就会凝在灰上,黑灰落在哪处,哪处就会沾染上味道,很难清洗掉,只能等下雨,把黑灰冲走,味道才会被
洗刷干净。”
“我们一进院,就闻到了三只草的味道,如果我没猜错。”
苏桃夭垂眸,看着自己鞋上染上的黑灰,抬眸看着脸色已经变了的李娇娇。
“你是在这棵枣树下,把三日草烧了。”
“黑灰飘到了树缝里,还有地砖缝里,你不知道要清理,这才留下了证据。”
管家大骇。
“什么?”
“真的是她?”
管家勃然大怒,一巴掌扇在李娇娇的脸上。
他的力气很大,李娇娇立刻就摔倒在了地上,捂着脸伏在地上,痴痴地笑了。
慢慢的,她的声音变得癫狂。
她抬起脸,刚刚还柔弱如小白花一样的面容,如今却狰狞可怖,满眼的恨意。
“真是没想到,在古籍上记载的草药,整个李家,没有一个人记得,你们这两个外地人竟然认出来了。”
苏桃夭抿唇,缓缓说。
“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是你的报应。”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李娇娇笑得前仰后合。
“报应?”
她笑声一停,目光阴毒地从三个人身上扫过。
“那我杀了他们,也是他们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