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恙捏着鼻子喝完了一大碗醒酒汤才皱着一张脸,她又不敢打扰柳消闲看书,只能团着张脸无声的喷火。
怎么这么苦?!
难喝死了!
柳消闲这才抬眼,他平静道:“桌子上还有蜜饯。”
云无恙这才看见,赶紧抓了塞进嘴里,好不容易缓过来才干巴巴道:“多谢。”
柳消闲:“……”
他又低下了头:“不必。”
云无恙舔了舔唇,稍微有些尴尬,便没话找话咳了一声:“消闲啊,挑灯夜读纵然辛苦,也莫要伤了眼睛。”
她拖了拖椅子凑过去,把烛火点的更明亮了一些:“这样就好多了。”
柳消闲这才神色变换了些,他眼眸似秋水:“我听说,那位竹将军回来了?”
说到这云无恙就不困了,她问:“你还看书吗?”
柳消闲:“你回来了定是有事要与我说,我还看什么。”
“那太好了,我跟你讲……”
小夫妻说悄悄话说了整整一晚上,直到云无恙打着哈欠有些困了才挣扎着讲完:“你说她不就是故意的吗?”
她自然是有些能说有些不能说,竹观棋疑似爱慕她的风流债之一自然就是不能说的。
柳消闲轻声道:“既然是冲着你来的,必然也算在我身上,以后要更加当心了。”
谁知道呢,云无恙也无语,命运的齿轮一点没转,人生的链子倒是马上掉完了。
她最近既牵挂着战场上的柳述,又思念着调查父亲去世的真相,和柳消闲自然也就没什么夫妻刚成亲后的甜蜜,二人日日分房而居。
“我困了,先睡觉去了,”云无恙起身:“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
待云无恙离开,柳消闲的侍卫才面不改色的进来。
柳消闲头都没抬:“怎么回事?”
“殿下,确实与咱们的人无关,虽说殿下想借药方使云老头受病痛折磨慢慢毙命,但还没来得及开始实施他就……属下去查了,不是其他人动的手。”
那是自然,他的人没有他的吩咐自然不敢贸然出手,尤其把日子选在了二人大婚的
“既然大家都不好办,那就都别办了。”
想起某个身影,柳消闲眼神暗了暗。
难道是他?
如果真是他,是否是他嫌弃自己最近计划实施的慢而不计后果的逼他出手?
如果真是他,那云无恙她爹去世,自己也算是一份子了。
柳消闲心头有些紊乱,他向后仰了仰,双眼盯着天板。
一份子又怎样,反正最开始,他打算的就是亲手杀了云追忆,没关心过云无恙的感受。
若不是那人,那就只能是皇帝,这样柳述突然被派出兵也算有迹可循,皇帝必然是要一个一个除掉这两个让他难以安心的家族。
他收拾了东西准备上床时忽然鬼使神差一般走到了窗旁,隔着院子看向云无恙的房间。
果然如她所说人已经睡了,灯都灭了。
柳消闲就这么站了一会,直到他房外守夜的侍卫贴心的过来帮他放下了窗户,糊了他一脸。
柳消闲:“……”
那侍卫十分天真,认为自己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公子身子弱不宜吹风,属下帮您放下窗……”
他话音未落就见主子撑开窗户探出头剜了他一眼,然后才缩回去睡觉。
侍卫:“……”
呃……这是怎么了?
“我看这竹观棋真是冲着无恙来的,”沈明珠边嚼生米边道:“我可是听说了昨夜那女的尾随你,被你冷脸拒之门外呢。”
云无恙一脸无语:“你又知道了?这世间还哪有你不知道的事?再说了我哪有冷脸,我分明是好言相劝。”
“是吗?”另一友人道:“我怎么听说她被你冷脸拒之门外后还狠狠啐了你一口?”
云无恙:“……冷脸是假的,啐我一口倒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这才一晚上加一上午,怎么就好几个版本了?
沈明珠啊沈明珠,不愧是八卦摄像头,狗仔有你一半本领就好了。
“不过这话咱们听着是解气,若是传到了陛下耳中……”
云无恙纵使沉稳了不少,却依旧能在她身上找到当初意气风发的纨绔影子:“陛下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管咱们这些小打小闹,再说了我有错么?”
“也是,也是……”
几人正说笑着,忽然一个眼生的男孩跌跌撞撞跑来跪下了:“云小姐!”
这一嗓子可谓是替云无恙吸引了不少目光,纵使云无恙来的是茶馆也出了一身冷汗仿佛被正宫抓在归香居一般:“你是谁?喊什么喊?”
那男孩跪下来道:“回云小姐的话,我是十鸢公子身旁伺候的下人,您,还请您出面救救我家公子!”
程十鸢?乍一听这个名字她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云无恙一惊:“他怎么了?”
“还是李小姐……李小姐在归香居宴请了竹将军,竹将军点名要程公子今夜与她春风一度呢!”
云无恙:“……”
我滴姑奶奶,竹观棋看上程十鸢了?是早就有情还是听闻她和程十鸢关系匪浅所以故意的?
真不是云无恙自作多情,只怕竹观棋那性子真能做出这事来。
若是
沈明珠一皱眉,拍了拍桌子开嗓就骂:“去他娘的新掌柜,去她娘的李金羽!老娘早就叮嘱他看在我二人的面子上多关照程公子,他就是这么关照的?”
那小男孩声音颤抖:“新掌柜一贯不愿钱供养公子又想靠公子牟利,对公子十分介怀……再说就算有意关照,那可是竹将军啊!他不敢得罪二位小姐,可也不敢得罪那位啊!云——”
这小男孩的话已是被云无恙的动作打断了,她冷脸起身竟是转身就走,出了茶楼直接翻身上马直奔归香居。
好一个刻薄的生意人,好一个找茬的竹观棋,云无恙倒要看看,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云无恙:帅就一个字,我只做一次(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