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恙回到马车时,柳消闲正一人坐在马车中。
云无恙刚才已经先去了云长欢的马车上,所以一进来便问道:“长欢怎么不在?”
柳消闲本闭眼假寐,如今听到动静才缓缓睁眼:“长欢说看见一有缘人,已经去追了,叫我们不必等她,她自然会回云府。”
云长欢身上还带着系统,只怕是比她还牛逼,因此云无恙并不做过多担心:“是这样啊。”
下一秒云无恙轻置玉臀,选了一个马车里离柳消闲最远的位置坐下。
柳消闲:“……”
他并未多做动作,只是咳嗽了几声,见云无恙一闭眼睛就要睡觉,咳嗽的更厉害了。
云无恙实在嫌他烦人,一脸嫌弃的一脚踹过去:“你要死啊?再咳滚出去。”
柳消闲挨了一脚也不恼,他反而抓住了云无恙的脚:“把手给我看看。”
云无恙:“你神经啊?还是你觉得这样很有性张力?”
不好意思,这样让她觉得很有性缩力。
不对,是性歹力。
柳消闲既不撒手,也不继续:“刚才,江秋绪和你说什么了?”
云无恙想起刚才的场景,多亏柳消闲也出声了,不管起没起到让皇帝忌惮的作用,他总归是站出来了。
因此她道:“只怕佑理是真要耽搁三年了。我不愿看他错付,亦不愿看他为了我和竹观棋的恩怨耽误大好的前程。”
柳消闲轻声道:“错不在你。”
“错不在我,却和我脱不了关系,”云无恙叹了口气:“竹观棋对我不满大可冲我来,这样算什么?”
“会有结果的,”柳消闲道:“三年之内,云秦还不知会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他二人真成功,江佑理的事也就迎刃而解了。
云无恙沉默时,柳消闲却开口了,他的语气淡淡的:“你们二人只说了这些吗?”
云无恙一愣:“你什么意思?”
他道:“三年,若不成功,三年之后,你当如何?”
会觉得亏欠江佑理太多和他在一起吗?
云无恙觉得并没有和柳消闲解释的必要,她忽然用力给了柳消闲一脚,语气冰冷:“若计划不成功,我与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和江佑理怎样,又该你什么事?”
柳消闲听到这话认真又执着的看着云无恙,一点眼神都不曾移开。
他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已是有些冷意的笑笑:“是,江小公子救过我的命,便是让我把妻子都分与他,也是应该的。”
柳消闲城府极深一生内敛不曾这样的有敌意,即便是最初的最初二人初遇相看两厌时,他也不曾露出这样的寒意。
云无恙本就被这些事闹得心烦,她如今也坐正厉声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柳消闲,我还没原谅你。”
柳消闲点点头:“是,你与江佑理青梅竹马多年情谊,而我柳消闲不过一个丈夫的虚名而已,还要如此恬不知耻惹你生厌。”
云无恙皱眉:“你闹够了没有,别以为我不敢把你从马车上推下去。”
这句“推下去”仿佛刺痛了什么,柳消闲的神色一下子懵了下去:“我……”
“够了,”云无恙道,她叫停了马车撩开帘子就想走下去:
“和你在一起没有一丝让我高兴的。”
左右她不回柳消闲的府邸,自己走回云府就走回云府。
只是她刚有动作,柳消闲就抓住了她的手:“抱歉。”
这句抱歉像是最说不出口的可怜的挽留,因为说的人匆匆连语调都变了。
“我只是,我只是……”
柳消闲捏紧了云无恙的手:“……抱歉,我只是很嫉妒,我没有想惹你生气。”
他很嫉妒,嫉妒江佑理的一腔赤诚能毫无保留毫无负担的对云无恙好,嫉妒他们青梅竹马不是家人却胜似家人。
嫉妒他能成为那个让云无恙时刻都怀有愧疚的白月光一般的存在。
但柳消闲清楚的知道,他本也有机会的。
他原本也能成为这样的人,他其实是在恨自己罢了。
却不想,云无恙忽然吃痛的“嘶”了一声。
柳消闲这才松开手,做错了事一般有些呆滞的只会看着云无恙。
云无恙没有再要下马车,马车也动了起来,是不是就证明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她也听见了一点?
云无恙手心的伤口经过二次放血本就没痊愈好,如今被柳消闲一抓,更是直接裂开了。
丝丝的血迹渗透出来,柳消闲晦暗道:“这是……”
云无恙不想再让这疯子对她情根深种,只道:“不小心碰伤的,别看了。”
她收回手自己又将纱布用力缠了几圈。
柳消闲却又凑了上来,与云无恙对视一字一句重复道:“在府里,碰巧弄伤了,还是刀伤?”
云无恙转移了目光不说话:“……”
柳消闲轻轻握住她的手,薄唇微抿,那双藏满了暗算与冰冷的双眸,此刻却像破碎了一般。
下一秒,他缓缓执手将云无恙的伤送至唇边隔着包扎轻轻一吻。
云无恙顿时惊呆了:“你干什么?”
柳消闲放下她的手,眼角突然渗出一滴摇摇欲坠晶莹的泪珠,那泪珠沿着脸颊缓缓滑落消失进尘埃,徒留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内心的悲痛与后悔仿佛随时都要突破他的极限。
他一句一句道:“抱歉,抱歉……”
“我从前也听过以血为药引的荒唐事,只是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亲眼见到有人这样对我。”
云无恙见柳消闲哭了,又是无语又是无奈,她叹了口气道:“不是荒唐事,为了救你的命而已。”
她觉得有必要匡扶一下这人可怜的价值观了。
“柳消闲,你总是惦念那些不在意你的,你所恨的人,你可曾看见现在这些真心希望你好的人?不要困在回忆里走不出来了,大将军,先生,甚至是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
从他二人婚事被绑定的那刻起,二人就注定纠缠不休了。
此时的云长欢正在走自己的支线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