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
霓虹国的冬季,比以往来的更早一些。
那年的雪不大,但是犹如延绵万里的山峰一样,没有停格的间隙,不断从天空飘落。
那时候的志保才五岁。
尚且没有到达上小学的年龄。
志保的姐姐明美,那时候,姐妹俩住在一起。
位于清风町九丁目,是一位独居的组织成员的家中。
这位组织成员是现已故成员皮斯克的好友。
在没有发生鬼舞女姬事件之前,宫野姐妹两都是由这个老人照顾着。
“志保。”明美放学后,背着书包欢快的赶回家中,因为家里有一个等着她回家的妹妹。
志保所在的房间内,老人一脸呆愕的看着志保。
他指了指自己的藏书,用痴愣愣的口吻说道:“志保。你,你认识这上面的字吗?”
志保那个时候还小,还是很天真的。
“爷爷。这些字,姐姐有教过我。我勉强会认。”志保天真散漫的笑着。
“好好好。那你能够告诉爷爷。这些书里面的内容吗?”老人慈祥的笑着,他已经年近百岁,膝下无儿无女,这对姐妹,他是真的当做传承人来照顾的。
老人的提问只不过是无聊的消遣罢了,也算一种考问,但是他并不指望志保能够回答上来。
只是出乎老人意外的是志保不仅能够将书中的内容大致复述出来,甚至能够进一步推演,推化出更多的含义与内容。
甚至大部分的内容他闻所未闻。
老人的藏书,他自己虽然会看,但是他大都看不懂,只能够了解浅显的意思。
这些书籍,是组织上提出收集的科学书籍。
但是,后来组织招揽到了大批科学家以及医学家。
收集到的这些书籍到最后没有什么价值了。
那位大人让他将这些书收藏起来,留给后人。
只不过数十年过去了。
他还是了然一身。
虽然组织已经不需要这类型的书籍了,但是老人孜孜不倦的收集着这类书籍。
不止这一间房内堆积的书籍,这栋别墅内超过一半的房间,都堆满了书籍。
毫不夸张的说,这些书拿出去,开那么三四个图书馆完全不成问题。
老人深刻明白,志保很有可能是世间少有的全能天才。
他知道把志保留在国内,只会白白浪费志保的天赋。
他需要和组织沟通,将志保送到最为开放的米国,这样才能最大可能的让志保施展才华。
老人的出发点是好的,他的设想也是好的。
可能唯一的遗憾就是他最后没能跟着志保带着明美一起前往米国。
“我回来了。爷爷。志保。”明美青春的声音回荡在别墅内。
“爷爷。是姐姐回来了。”志保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完全忘记了手上拿着一本厚重的书。
老人将摔倒的志保搀扶起来,他关怀道:“没事吧。志保。小心些。”
老人将厚重的生命科学合上,从志保的身前移走,避免妨碍了志保的前进道路。
“我没事。爷爷。我和姐姐出去玩了。”志保的小脚丫跑的飞快。
不一会儿,就从老人的视野里消失了。
老人摇头失笑,他将被弄乱的书籍归类整理。
然后踱步到客厅。
在前往客厅的路上。
老人就看到连襟而来的明美以及志保。
“明美。你带着你妹妹,你们两个人去吧。爷爷老了。走不了一会儿路,爷爷就要停下来休息。爷爷就不跟着你们去了。”老人看着懂事的明美,笑呵呵的说道。
“姐姐。我就爷爷偷懒,不会和我们一起去的吧。”志保俏皮的和明美撒娇。
明美恬静的笑着,她摸了摸志保的脑袋,然后对着老人说道:“爷爷。今天我和志保可能会在外面过夜。晚饭的话,我已经点了外卖,不一会儿会有人送上门来。爷爷,你看。我这样安排有问题吗?”
“明美。你还是那么懂事。”老人笑呵呵的,他的眼里满是慈爱,他多么希望这对姐妹花是自己的儿女。
明美淡淡的笑着,似乎这样做是她的本分。
三人在走廊上慢慢的走着。
走廊十分干净,看的出来这里经常有人打扫。
而志保年幼,老人年迈。
能够做这件事情的只有即将升入初中的明美。
别墅内老人和志保经常经过的地方,总是那么一尘不染。
连根猫毛都看不见。
老人和明美谈笑间来到了客厅,刚刚走入客厅,他就看到了一只白色的家猫正在摆放黄金青铜钟的壁柜上。
家猫的猫爪一抓将青铜钟侧下方的一个小盒子拍落了。
小盒子落在地上,碰的一下子碎开了。
老人迟暮的脸庞瞬间有些阴沉。
志保有些害怕的躲在明美的身后。
明美急忙跑过去收拾掉落的盒子。
老人制止了明美的行为,他无奈的叹息道:“明美。算了。不要过去了。把你伤着就不好了。你带着志保出去玩吧。玩的开心些。我老了,想要一个人静静。”
他缓慢的走到碎落的盒子旁,不顾双足被木屑贯穿流血,只是麻木的捡起被盒子保护的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圆滚滚的,和钢珠一般大小。
色泽暗淡,颜色偏红。
老人十分爱惜的将这个药丸捧在手上。
志保好奇的看着老人手中的药丸,她趁着明美去找医药箱的时候,她来到老人的身边,向老人询问道:“爷爷。这是什么?”
“志保。这个啊。这个可不是糖哦。这可是吃了会死人的药物。”老人像是缅怀着什么一样,他的眼里含着泪光。
“爷爷。把脚抬一下。”明美拿着医药箱来到老人坐着的沙发旁,她双膝跪地,医药箱放在脚边。
谁知老人淡笑的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明美啊。你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可是有的时候,上天就是喜欢欺负善良的人。志保。你先去换身出门的衣服。我有些话要和你姐姐说。”
明美听到老者那迟暮的声音,眼中掩藏着泪,她看着志保说道:“志保。等下就要和姐姐出去玩了。你要换身得体的衣服哦。”
“好。”志保现在还有些粗线条,没有意识到两人是故意支开她。
“这个药物。就是组织要求你父亲加入组织要求研究的药物。”老人摊开手掌,露出那个药丸,“我手里的这颗,是组织最开始研究的药物。致死率极高。你一定要告诫你妹妹不要动这颗药丸。知道了吗?明美。“
“我知道了。爷爷。现在让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吧。”明美点点头,她现在只想帮老者吧受伤的脚包扎一下。
“不,不必了。明美。”老者往后靠在沙发上,他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我有预感。我的大限快要到了。”
“爷爷。你不要说这么丧气的话。”明美看着如此颓唐的老者,有些伤感。
老者轻轻用褶皱的老手擦拭明美的眼泪,他看了看地上的盒子,似有所感的说道:“明美。那个盒子是那位大人专门为我定制的。是有纯粹的钻石雕刻而成的。但是现在,他却碎了。”
青铜钟面前的钻石盒,落地而亡。
这对于老者而言,很明显就是一个死亡预言。
“爷爷。这。”明美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鼓励老人。
“明美。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向组织申请,让你和志保前往米国。你妹妹很有天赋。在国内只会埋没她的才华。另外,我希望你接受组织的杀手培训。不为了杀人,只为了能够保护你的妹妹。我的时日无多,不能一直陪着你们了。我真想看到志保成才的那天啊。”老者的眼里满是期望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志保。
“爷爷。姐姐。我换好衣服了。哎。爷爷。你怎么脚上还在流血。”志保欢快的从门口跑了进来。
“慢一点。志保。地上还有碎屑呢。”明美将志保抱住,她溺爱的训责道。
“去吧。明美。”老人在催促着明美和志保离开。
明美看了一眼老者,将医药箱放到老者手能够轻易触碰到的地方。
然后带着明美离开了。
之后的事情,志保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第二天,她和姐姐回来的时候。
老爷爷一脸祥和的躺在自己家的庭院内,爷爷的不远处有一个赤裸着身体的白发女人。
在那之后的第三天,组织派人将她和姐姐接走了。
当然,一同被带走的还有那个白发女人。
是志保执意要带她走的。
面对志保的要求,以及组织可能对她的期望。
负责两人的组织成员,也只好无奈的将这个奄奄一息的白发女人一同带走。
为了确认了志保的天赋。
组织将志保留在实验室。
在那个时候,志保在实验室的营养舱内又一次看到了那个赤裸的白发女人。
在组织的实验室待了一段时间。
组织确认了志保的天赋远超他们的想象,可能比之当年的宫野夫妇还要出众。
为了不浪费志保的才华,他们将年幼志保送去了米国,但是没有让明美陪同。
孤身一人在米国的志保,逐渐养成了沉默的性格。
回忆渐渐飘过。
柯南在灰原哀的眼前喊着:“灰原哀。你的手机响了。”
灰原哀呆愣的看向手机上的外卖号码。
然后白了一眼柯南。
“色小鬼。还快不去帮我取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