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索看着眼前疯子一样的千囚孙效国,向我们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4年前,她大学刚毕业那会儿,师傅还是蛮正常的,可大概是半年多以前,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说话交流什么的都没问题,只是智商等同于七岁左右的小孩子,时不时地还给你来点儿间接性失忆。
我问道:“二小姐,你就没有带他去医院看看么?”
她反问道:“看了,怎么没看?医生说这种病没法治,用药只能延缓,病因可能是因为颅骨受到二次创伤引起的!”
“什么意思?”
“两年前,我师傅后脑之前在山上采风的时候,不小心摔从山上下来过,造成了轻微骨裂,可能半年前同一个地方又被敲了一下,导致神经压迫,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听到此处,刘帘立马开始职业敏感起来,“二小姐,有怀疑的对象吗?”
白思索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这种事情,我一个小女子不好乱嚼舌根的啦!”
“你师傅有什么亲人吗?”
“师母在十多年前就死于车祸,而我师傅的儿子,也因为贪玩被淹死了,要说和师傅最亲的人,也就是我这个徒弟,和杨伟这个义子了。”
我震惊道:“义子?不是大师兄么?”
白思索无奈道:“没办法,谁叫他讨师傅喜欢呢?”
“可我怎么觉得,这次的事情和半年前的那次创伤有关系呢?”
啊?!
白思索目瞪口呆。
我解释道:“假设,你师傅他老人家挂了,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呢?如果和白家联姻成功,对谁最有好处?再有……”
白思索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立马闭嘴。
静下心来一听,才知是隔墙有耳。
没过多久,从吊脚楼的后面走出来一个大婶。
她一脸讪笑地走了出来,假意路过,来到我们跟前寒暄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后来听白思索说,这个杨婶是杨伟的亲姑姑。
呵呵,这哪里是什么姑姑,分明就是杨伟派来监视我们的探子。
我让刘帘和西瓜看着左右,与白思索进了吊脚楼里。
一番细谈,事情已有了眉目,自从孙效国痴傻了以后,白思索和孙效国便被留在了这个寨子里。
美其名曰:“休养生息,方便照顾师傅”,实际上就是软禁,只不过笼子大了些而已。
而所谓的白天行同意,白思索是不相信这件事情的,因为,白家姐弟三人,她爸最宠她这个小女儿。
事关终身大事,白天行竟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什么条件都没谈,这未免太反常了些,再加上先前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我陷入了思考之中。
巴蛮因为烟鬼的事情跟白小宝动粗,白天行没有露面。
黑天鹅赌场重新装修开业那天,羊城黑白蓝红三道都来人了,唯独他这个白家的掌舵人没来。
这次羊城雀王大奖赛,神秘莫测的白天行始终没有现身。
再加上我两次瞅准时机问白小宝,第一次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明显是在敷衍我。第二次说白天行在外地,但眼神游离,明显是在说谎。
回想起和刘帘去羊城动物园时,她曾对我说过。
其实,我们每个人和这些动物没什么区别,都被关在不同的笼子里,哪怕是努力跑出去,也只不过是进入另一个笼子罢了!
这世间本就是一个局,人们往往身在局中而不自知。
我不禁细思极恐,白家和孙效国的背后,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掌控着这一切!
而这个操控者的能量,要比白家和孙效国的能量大得多!
我瞥了一眼窗外疯疯癫癫的孙效国,转头向白思索问道:“二小姐,既然你不想嫁,要不,我们现在帮你逃婚?”
谁知白思索苦笑了一下,反问道:“包大师,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只是一介普通的女流,被困在凤凰寨里,出不去吧?”
“那是?”
“虽然我只是白家二小姐,可我父亲白天行好歹是南千王,我要是想走,谁敢拦我?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不想走,我总不能生拉硬拽着他走吧?”
“那你打算就这样守着师傅吗?”
“以前师傅身体好的时候,我可以说走就走,可师傅年纪大了,又得了这个病,我怎么能就这么撇下师傅,一走了之呢?”
我抱拳道:“二小姐仁义!”
她摆了摆手,客气道:“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师傅教了我四年,恩同再造,我不说照顾他一辈子,但起码要照顾他四年吧?”
我微微点头,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作为白家的一个合作伙伴,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个年代,像白思索这样的人已经不多见了。
见我不说话,白思索又问道:“包大师,杨伟他们三兄弟可厉害得很,明天的赌局,你可要小心行事!”
我呵呵一笑,“放心吧,事关二小姐终身大事,我包满意也不是吃素的,不过,如果二小姐有什么内幕消息,也可以跟我说说!”
“等等!”
白思索转身离开,没过一会儿便从闺房里拿出了一本《兰艾难分》,说是他师傅会的千术全都写在这本书里了。
我接过书,随意翻看了几眼,竟然是用毛笔写的。
全书分为六个部分,麻将、扑克、骰子、牌九、番摊,其他类。
蓝道千门有八派,千术千变万化,千术,乃大千世界之术。
本书仅记载兰派赌术,望君切勿误入歧途,画地为牢,贤士大夫或有得于见闻及亲所历涉出于此集之外者,切望片纸录赐,以广未备——千囚效国拜禀。
嚯!
大师啊!
可看着,看着,我便泛起了嘀咕,“为什么这本书只有半本?”
“这我可不清楚,但师傅交到我手上的时候,就只有这半本了,说是一定要妥善保管,将来交给一个有缘之人。”
对于一个作者来说,书就是自己的孩子,这种托付实在是太重,我承受不起。
我连忙推辞道:“二小姐,这书是孙前辈一生的心血,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包大师,你就收下吧,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要是明天赢不了,留着这书还有什么用啊?”
“可……二小姐,我不能就这么拿走啊!”
她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折中的方案,让我先拿回去研读,等到明天赌局结束之后,再还给她。
嘴上说着不要,手却非常老实。
我把《兰艾难分》插进了裤裆里,用衣服盖上,勉强答应了下来,心中却是暗喜,如获至宝。
这白送的武功秘籍,能看一眼是一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