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伸懒腰时候的动作。
双手展开往外推。
像极了这小女孩的姿势。
当时秦川脑子里就灵光一现。
这个小女孩是不是害怕写的东西被凶手看到。
然后伸出手去,把本子推下去了。
推到了床头柜和墙的夹缝中!
现在看来,他猜的一点都没错!
结果就是这样!
“这是?”王队满脸震惊的开口。
“小女孩留给我们最后的线索。”秦川沉吟一声。
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
凶手的名字可能就藏在这本子上。
但字迹已经被血迹沾满。
只能看到几笔非常非常模糊的笔画。
根本无法用这几个笔画推断出任何汉字。
“看不清了,估计要找笔迹鉴定师。”
“不对,修复师好像更贴合。”
“我先让痕检的拿去试试,不行再找人。”王队说着,就要接过笔记本。
秦川摇了摇头,将有血迹的一页翻了过去。
撕下了后面的那页。
走到窗边,站在阳光下看了起来。
透过阳光,透明的按压痕迹出现。
笔记上只有模糊不清的两个字。
但秦川还是分辨了出来。
爸爸!
秦川心中一震。
她为什么要在死前,写下爸爸两个字呢?
那种情况,应该不会想着给父亲留下绝笔信。
只会想着留下凶手的名字。
但她又是个小女孩,心思很难猜测。
不对!她就是想写下爸爸两个字。
爸爸的后面,是一个深深的点。
笔芯应该是在这里被折断的。
她没再写下别的字,只留下了爸爸。
也只想留下这两个字。
写完之后,就把笔记本推了下去。
有把笔记本推下去的力气,她想再写几个字是完全没问题的。
爸爸后面的这个点,应该是在表达愤怒吧。
毕竟笔芯都断在了这里。
爸爸,愤怒!
凶手,是她亲爹!
“看出什么了嘛?”王队满脸紧张的问道。
“死者一家的关系怎么样?”
“我说的是死的一家三口,跟外面那对夫妻的关系。”秦川转头看向王队。
这两个字的含义,太深了!
深到如果不是秦川经历了那么多的案子。
他都不敢相信一个男人会杀掉自己的父母,杀掉自己的亲生女儿!
所以如果现在说出来,王队肯定不会相信。
包括所有人。
没人会相信一个儿子,一个父亲,会残忍的杀害自己的至亲。
那可是亲爹亲妈,还有亲生女儿啊!
说句实话,秦川心里都有点摇摆不定。
或许那个点真的是小女孩力竭写下的呢?
“我去调查。”王队沉吟一声,走出了卧室。
他从秦川的话里也联想到了些东西。
但他不太敢继续想下去。
更加不敢相信这是真相。
王队走后,秦川就在屋里站着。
一遍遍对着阳光看着纸上的痕迹。
字,没错,就是爸爸两个字。
再三确认之后,秦川又走到床边。
蹲下来仔细盯着小女孩的表情。
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纵使温度一直在零下,尸体保存的完好。
但脸上的表情也已经很难分辨了。
悲伤?
愤怒?
恐惧?
怨恨?
不解?
或许都不是,也或许都有。
秦川明白人性的恶,可他想不通到底是什么让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女儿下了毒手。
甚至连他自己的父母都没有放过。
秦川在卧室里煎熬的度过半个小时后。
王队满脸沉重的走了进来。
“根据对附近邻居的走访。”
“刘家的儿子和儿媳常年在外打工。”
“一年里只会回来两次,每次待三天。”
“而且他们似乎对这个大女儿很不喜,从来没把大女儿带出去过。”
“甚至大女儿骨折,他们都没回来看过一眼。”
“另外,他们夫妻俩的风评不是太好。”
“邻居不止一次在过年的时候听到过刘家传出争吵的声音。”
“绝大多数都是刘家的儿子大骂自己的父亲老不死,只会拖累他们。”
“事实,或许和你我想的一般。”王队脸色铁青。
这场凶杀案的真相,他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
但他实在是难以相信。
一个男人会杀掉自己的父母,孩子。
还是用那么残忍血腥的手段!
这是有多深的仇怨啊!
“大女儿?也就是说他们还有一个孩子?”秦川缓缓开口。
王队点了点头:“一年前,他们在南方生了一个儿子。”
“一直在南方养着,从来没有带回来过。”
“也是从一年前,每年夫妻俩一块回来,就变成了他自己回来。”
“次数也缩减到了一次。”
“刚刚法医鉴定出这三名死者死亡时间最少在半个月以上。”
“我已经派人去查半个月之前,他有没有买火车票回来过。”
“再等等吧。”
秦川闻言,关上卧室的门,拿出了手机。
给留在所里的陈大同打去了电话。
“帮我查一个人,刘福宝。”
“看看他今年有没有坐火车到过京港市。”
查一个人有没有坐过火车,车站派出所出结果一定是最快的。
而且想要坐火车来河县。
中间一定会在京港市中转。
所以,如果他真的回来过,一定能查得到!
“来过,上个月十号有他的购票记录。”
“他怎么了?”陈大同的疑问声传来。
“一会再和你细说。”秦川挂断了电话。
王队叹了口气:“我都听到了。”
现在案子的一切都对的上了。
刘福宝在半个多月之前回来过。
刘家三口人遇害也是半个多月之前。
而刘福宝和刘家三口人之间的矛盾,也很深!
这案子又是熟人作案。
一切都说得通了。
将刘福宝想的黑暗一些。
他的作案动机,或许就出在这个女儿身上。
又或者,出在这两位老人身上。
两位老人体弱多病,都是药罐子。
也不挣钱。
吃喝包括去医院,都要刘福宝供着。
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刘福宝本就不孝。
他还生了一个儿子。
养一个小孩的花费,足够压的一个家庭喘不过来气。
更何况刘福宝是养着两个孩子,以及两位经常需要住院的老人。
“走吧,出去问问他。”秦川推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