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好兄弟是真有些动怒了,钧九战连忙安抚:“消消气,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蠢货。”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千羽重新落座,又摸出几个橘子剥了起来。
千羽平息了一会儿怒气,这才问道:“你跟那个颜汐公主怎么回事儿?”看起来并不像是“没什么关系”的样子。
钧九战叹了口气,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神情:“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皇叔当年想让我娶的那位。”
千羽想了想:“溟北国公主?”
钧九战点了点头。
千羽这下是真有些诧异了,她可还记着他当时是怎么跟她说的呢:“五大三粗,奇丑无比?”
刚刚那位颜汐公主虽然不是什么绝世大美人,可也压根和这八个字不沾边啊!
“我也是回来之后才知道她长这样啊!以前道听途说,误会了。”
“怎么着?后悔了?”千羽调侃。
钧九战瞄了她一眼,将剥好的橘子递过去:“后悔倒不至于,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她。”
千羽想了想,就明白了:“当年你要是不逃婚,她也不至于嫁给这个钧擎宇吧?”
她塞了瓣橘子进嘴里,接着道:“这人看起来可不像是个好相与的。”
“听说她嫁过来这五年,过得十分不如意。”
钧九战话到这儿又不往下说了,千羽直觉事情可不止“不如意”这么简单。
正好此时擂台上胜负已分,本场比赛结束,司仪上来宣布结果,又介绍了接下来比赛对战双方信息。
不一会儿司仪走下擂台,一只锁妖笼被推了上来。
千羽疑惑,锁妖笼是用来关野生妖兽的,已经被驯化的灵兽并不需要关押。
“唉?怎么是妖兽?”钧九战也发现了异常。
妖兽笼被推到场中打开,那是一头赤炎虎,五星玄兽,实力并不算强。
擂台边防护栏早已竖起,层层叠高,形成了一个硕大的半圆形牢笼,防护栏一角打开一道小门,一个中年汉子走了进去。
很明显,他便是这头妖兽的对手。
那汉子看起来只有二阶修为,一头三阶妖兽对他来说足够具有威胁性了。
千羽转头瞅了钧九战一眼,只见他也满脸意外:“我走之前还没有这种节目呢!”
看来是新加入的节目,以人斗兽,双方实力都不高,不过是博个噱头罢了。
千羽对这种余兴节目并不感兴趣,钧九战见她如此神色,一时也有些尴尬。
“这个,我也不知道会有这种环节。”
两人正说着话,场中那汉子突然出现失误,被赤炎虎一巴掌拍飞,撞上防护栏,顿时皮开肉绽,胸膛一片血肉模糊,人事不醒。
场外人员连忙将他拖了出去,千羽皱了皱眉,不太想再看下去。
她正打算起身离开,场中又换进来一个人,她不经意瞥了一眼,双眸蓦地眯起。
“怎么是他?”钧九战猛地站起身,“那小子穷疯了吗?不要命了?”
擂台边缘,幸川靠着栅栏深呼吸一口气,迈步朝赤炎虎缓缓挪动。
这下是走不了了,千羽也跟着起身,走到看台边缘。
“他很缺钱吗?他母亲应该痊愈了吧?”千羽问。
“我去了两回都没见着他,小辞说他一天兼三份工,他母亲倒是好了,就是身子骨还有些虚弱。”
说到这里,钧九战皱了皱眉:“我说要给他们留点钱财,幸辞那小子死活不收,兄弟俩一样,都挺倔!”
擂台中央,幸川已经和赤炎虎交手几十个回合,倒是让千羽有些刮目相看。
幸川虽然高大,却并不笨重,相反他身手敏捷,反应极快,弹跳力也不错,且下盘很稳,单凭双手力道就能接住赤炎虎正面攻击。
一人一兽斗到精彩之处,看台上传来一阵阵喝彩声。
然而这人兽对抗居然不允许修士动用武器,看样子就是要以惊险刺激博人眼球。
幸川毕竟只是二阶修为,时间久了难免体力不支,很快他身上就开始挂彩,没多大工夫,一件麻布衣衫上已经血迹斑斑。
千羽眉头拧起:“这只是余兴节目,不是非要分出胜负吧?”
钧九战一愣:“应……该吧?”他也不是很确定。
千羽眉头皱得更深。
幸川已经被逼到防护栏边缘,他转身拍了拍栏杆,张嘴对外头喊了些什么。
护栏外站着个管事模样的人,面无表情对他挥了挥手。
幸川无法,只能继续奋力抵抗,没多久再次被赤炎虎抓中。
这回看起来伤得不轻,衣裳都被撕烂了大半,三道口子从前胸剌到腰间,伤口狰狞!
他再次向外头管事求救,得到的依然只是一记冷眼,对方张口说了句什么,看口型明显是呵斥辱骂。
幸川大力拍着防护栏,双臂肌肉虬结,他嘶吼着,咆哮着,却无法撼动那管事半步。
身后赤炎虎低吼一声,猛地朝他跃了过去!
钧九战一跃而起,朝着擂台飞了下去。
千羽手腕一翻,龙魂玉笛瞬间架在唇边,御魂曲裹挟着强劲精神力,朝着赤炎虎压制过去。
经过一段时间实战练习,她现在已经能比较精准控制攻击走向,对身边人误伤程度大大减少,只不过离得近的人还是会比较痛苦。
毕竟这曲子依然难听。
果然,身旁观众先是被震住,而后一个个神色痛苦捂住耳朵,骂骂咧咧起来。
赤炎虎扑到一半,突然受到御魂曲牵制,猛地跌落,四肢软倒,抽搐几下,直接昏厥了过去。
这变故看得在场所有人惊愕不已。
与此同时,钧九战赶到场边,一脚踹开护栏门,将幸川拉了出来。
幸川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关键时刻钧九战赶来救了他!
千羽跟着落到擂台边,幸川一见她,眼睛都直了,再看她手中玉笛,立刻就明白了刚刚那阵诡异笛声是哪儿来的了。
“公子。”他捂着伤口唤了一声,脸色因失血过多有些惨白。
钧九战连忙掏出止血药物替他疗伤,千羽冷冷扫了一眼斗兽场管事,寒凉语声冰冷慑人。
“为何不终止比斗?”
管事瞅了瞅千羽,又看了看钧九战,赔笑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他事先可是签了生死契的。”
“他撒谎!”幸川怒道,“契约上说打满一漏壶时间即可!”
千羽瞧了瞧场边早已淌完的沙漏。
管事嘿嘿一笑:“契约上也说了,尽力奉献出精彩比赛。”
“所以你判断精不精彩的标准是死不死人?”千羽双眸眯起,眸底划过一丝危险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