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新婿新妇共入正堂,行三拜大礼,以正新婚!”
司仪高唱着,两人终于来到了苏家正厅前。
“总算进入正题了!快点儿的吧,我都快饿死了!”
千羽小声嘟囔着,聿风听罢忍不住一声轻笑。
两人穿过花灯红毯铺就的道路,一路走进了宏伟气派、张灯结彩的苏家正堂。
亲眷们早已在堂中等候,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注视着一对新人缓步而入,于堂前站定。
大红喜字高悬,红烛绽放着耀眼光华,苏家两夫妻端坐于堂上,两人皆是满脸欣慰喜悦地瞧着眼前这对新人,两边还坐着苏家几位长辈。
“一拜天地!”
千羽和聿风缓缓转过身。
“天地为鉴,喜结良缘,拜!”
两人冲着大门外盈盈一拜,男俊女靓的组合引得周围宾客不住夸赞。
“二拜高堂!”
两人听话地转身面对苏家二老。
“两姓永好,子孙满堂,拜!”
又是一拜,二位高堂相视一笑,眼中隐隐有激动的泪光闪烁。
“三拜,夫妻对拜!”
明明只是梦境,明明做不得数,听到“夫妻对拜”这四个字,千羽突然就紧张起来,心脏也不受控制地开始欢跳雀跃。
她一手执喜扇,一手牵红绸,慢慢转身面对身旁男子,眼帘挑起,目光顺着喜扇上沿偷偷瞟过去。
聿风就站在她跟前,神情温柔得不像话,眼眸清亮,嘴角噙着一抹和煦笑意。
见她偷看,俊脸又骤然升起一抹红晕,迅速蔓延至耳根。
“琴瑟和鸣,携手百年,拜!”
两人终于朝着对方无比郑重拜了下去,仿佛期待已久,仿佛是向着对方许下毕生誓言。
“礼成!”
司仪高喊声中,一对新人又被簇拥着离开苏家正堂,去往苏六公子居所。
身旁少女头戴花冠,身着华丽喜袍,肩披霞帔,白皙皮肤藏在大红喜扇后头,如月光般皎洁,纤腰犹如绢带紧束,握扇的十指好似鲜嫩葱尖,千娇百媚。
聿风胸腔间溢满着难以言说的喜悦与幸福,心口甚至都微微胀疼起来。
千羽脚下又是一绊,微微皱起眉,红唇嘟起:“麻烦死了!”
聿风勾唇轻笑,俯身一把抱起她,大步往洞房走去。
那一双大长腿速度极快,身后喜娘带着一群丫鬟侍女紧赶慢赶,愣是都没追上。
“我算是开了眼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心急的新郎官!”
“谁说不是呢?到底是年轻啊!”
两位喜娘笑得满脸暧昧,身后小丫头们更是脸都红了。
苏家六公子的院落今日也是装点一新,到处可见大红绸缎和喜字,绛色轻纱挂满树梢,红粉灯笼点到了院子里每一个角落。
苍檐下宫灯光彩熠熠,底端金色流苏随风摇曳,地上光影交错,如梦似幻。
新房也早已布置妥当,入眼皆是金红色。
窗棂上贴着喜字窗花,窗前放着香案供桌,桌上燃着龙凤花烛,摆着各色点心瓜果,案上香炉中燃着清淡熏香。
雕花妆台上放着玉梳和胭脂,铜镜前还摆着一只玉质花瓶,里头插着一簇秋日海棠。
婚床上铺着大红喜被,枕头是鸳鸯戏水纹样,婚床上罩着红色帷幔,上头绣着龙凤呈祥,蝴蝶穿花。
床幔上还象征性地绑着不少青枝松柏,交错纵横,绿意盎然。
聿风大步跨入婚房内,轻手轻脚将千羽放在床沿,他低头望着眼前娇美诱人的少女,一时没舍得移开眼。
喜娘带着一群人终于追了上来,见他直愣愣杵在新娘子面前,连忙大喘了几口气,高声喊道:“请新人入房,坐床撒帐!”
喊完便有侍女过来拉着聿风落座在千羽身旁。
“新人挪步过高堂,神女仙郎入洞房,花红利市多多赏,九方撒帐盛阴阳。”
喜娘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谷豆,高唱着:“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垂,揭开便见姮娥面,输却仙郎捉带枝……”
她每念一句便抛洒一把谷豆,落了二人一头一身。
“撒帐上,交颈鸳鸯成两两,从今好梦叶维熊,行见珠蠙来入掌;撒帐中,一双月里玉芙蓉,恍若今宵遇神女,红云簇拥下巫峰……”
那谷豆中有些大颗的落到脸上还挺疼,聿风担心千羽被砸,伸手挡在她额头上,暗中又靠近了些。
床边喜娘和侍女们只能当做没看见,心中更是对这位新郎官叹为观止!
“撒帐前,沉沉非雾亦非烟,香里金虬相隐快,文箫今遇彩鸾仙……”
千羽睁大一双美目,津津有味听着喜娘大段大段的说辞,心中佩服不已,这么大段词儿,她听得都云里雾里,她们是怎么背下来了?
念到最后,一旁两名侍女走上前,将一小筐子花生、莲子、红枣和桂圆一股脑倒在了两人身后的绣花缎面锦被上。
撒完帐,立马有苏府侍女送上赏钱,喜娘高高兴兴接了,喊道:“请新妇坐帐!”
另一名喜娘见聿风一脸不打算离去的样子,连忙道:“六少爷,这还没到洞房的时候呢!别心急,您快些去前头招待宾客吧!”
于是聿风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一群女人赶出了院子,不得已只能去前院招呼客人了。
见他走了,千羽舒了口气,放下扇子嘟囔道:“饿死我了,有没有吃的?”
白兰连忙提醒:“小姐!还没行却扇礼呢,这团扇不能放下!”
千羽无奈,只能重新抬起手:“那你先给我找些吃的来!”
白兰哭笑不得:“小姐啊,在饮合卺酒之前您都不能进食的!”
千羽崩溃。
“我真没想到,原来姑爷是那样一个人呢,平时瞧着冷冷清清的,没想到……那么性急!”
一旁陪嫁丫鬟捂嘴偷着乐,引来其余几人娇笑声不断。
千羽嘴角抽搐,何止是性急,他那眼神温柔得都能掐出水来了,简直要把人溺毙!
如今他顶着苏辰允那张脸她尚且还有招架之力,无法想象等到他们回归现实,聿风若是用那种眼神看她……
遭不住啊!
不一会儿,苏府一名侍女提着个精致小巧的食盒走了进来,对着千羽恭敬一礼,笑盈盈道:“少夫人,这是少爷给您准备的点心,让您先垫垫饥。”
白兰闻言接过,又有些犹豫:“可是规矩……”
那侍女接着说到:“六少爷说了,在这院中,少夫人就是规矩!”
千羽一听,乐了,连忙从白兰手中接过食盒打开,捻出一块小巧糕点塞进口中,嘴里立刻溢满香甜软糯的滋味。
“好吃!你们苏府的点心师傅手艺不错啊!”千羽夸赞着,又吃了一块。
侍女笑道:“这可不是厨子做的,是六少爷半夜起来亲手给您做好备着的!”
千羽一听这话,心头微微一颤,那糕点的甜蜜口感像是从舌尖一直渗进了心坎里。
为了掩饰心里那点异样,千羽冲着白兰得意道:“听到没?我说了算!”
白兰无奈笑道:“是是是,您说了算,那您再多吃点,前头宴席估计还得好久才能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