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花老板戏唱得确实好。
男人女相,衣带蹁跹,身段轻盈。
一曲《探春花》唱出了多少深闺宅院里女子的无奈心声。
满堂喝彩时,琮儿趁机溜下海云舒的腿,自己嗒嗒着小脚走步。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他已经窜到了隔壁的包厢玩儿去了。
少青见有人进来,先是警惕,可一见是个小娃娃,也就收了手。
琮儿两只小脚,一挪一挪地靠近江成璟,肥嘟嘟的手抓了抓他的袖口,嘴里也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听不清楚。
少青请示:“王爷,这……”
摄政王一向是生人勿进的性格,尤其不喜欢小孩儿。
他一严肃起来,小辈都怕得要命。
江家门里他那些侄子、侄女什么的,见他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现在被个小土豆这么缠着,少青真是捏把汗,担心王爷大手一挥,直接把孩子给丢出去。
“不碍事。”
江成璟对待小土豆出人意料的宽容。
少青这才松口气。
只见,江成璟从盘子里拿了块绿豆糕,还特意挑了个好看的,逗着还没凳子高的土豆娃娃:“小子,想吃吗?”
小土豆也不会说话,就是扒着他的腿,踮起脚,小嘴唇撅着往绿豆糕上凑。
江成璟嘴角上扬:“馋猫。”
少青在一边看得只挠头,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王爷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孩子了?
难道是快成家了?当父亲的感觉来了?
鲁姑娘也听出了动静:“王爷认识这孩子?”
江成璟:“不认识。”
“琮儿——”
包厢外有人闯了进来。
江成璟抬眼皮,正看见海云舒慌慌张张的样子。
他还没吭声,她就二话不说地跑过来,抱起小土豆:“琮儿,你瞎跑什么,吓死娘了。”
“你嘴里吃的什么?”
见琮儿小嘴吧唧吧唧的,海云舒连忙掰开,想让他吐出来。
“跟你说过多少遍啦,不能瞎吃东西,快吐出来。”
原来,这小土豆是她的孩子。
难怪,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仔细看看,眉眼像海云舒,其他地方嘛,不能说不像程子枫,可以说是毫不沾边。
都说,儿子仿着亲娘长,倒真不假。
江成璟索性在一旁,幽幽道:“没瞎吃,一块绿豆糕而已。”
“你懂什么?绿豆糕性寒,怎么能给孩子吃呢?!”
海云舒说着就想把琮儿嘴里的抠出来。
对于她的突然闯入,江成璟本来就不爽,见她没完没了地唠叨。
也是无语:“你冲我喊什么,这小子自己跑进来的,这是遇到我了,赏他口东西吃。
“换别人早把这小东西扔出去了。”
“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海云舒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可她就是这么吼了。
像是一只炸毛的老母鸡。
为了别人,为了自己,她都能忍气吞声。
为了琮儿,她绝不让步。
江成璟:“你发什么疯,我就打个比方。”
一边的鲁姑娘听出了原委,跟着在中间劝和:“海娘子,王爷不是故意的,想来是小世子太讨人喜欢,王爷也是跟他玩玩儿,你别介意。”
海云舒抱起琮儿,语气稍缓:“是我们扰了王爷和姑娘的兴致,给您赔不是了。”
她越这样阴阳怪调,江成璟心里就越别扭。
鲁姑娘听江成璟半天也不吭声,接话道:“哪里是打扰,世子很可爱呢,来,让我抱抱。”
琮儿对鲁姑娘并不感冒,把脸埋进了海云舒肩头。
鲁姑娘的双臂僵在半空,有些尴尬。
正当左右为难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摔打声。
“杀人啦——”
有人扯着嗓子喊道。
只见几个虎背熊腰的黑衣人冲进戏园子,掀桌子,踹凳子,径直冲向戏台,也不分男女老少,谁挡路就砍谁。
江成璟问:“怎么回事?”
少青:“王爷稍安勿躁,属下去看看。”
楼下已经打成一片。
“花敬芳呢!”
为首的贼人随手拽一个人逼问。
那拉二胡的伙计往二楼指了指,几个黑衣人就掉头往楼上跑。
咚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场面一度混乱。
“王爷,我怕。”
鲁姑娘如惊弓之鸟般躲在江成璟身后。
江成璟倒是淡定的很,还坐在椅子上喝茶。
海云舒则紧紧抱着琮儿,将他护在怀里。
只见那几个贼人,拿着刀,一个挨一个的包厢搜,到了中间的梨园堂,也是毫不客气。
“见着花敬芳了吗?”
少青把他们挡在外头:“看什么看,不想死就滚远点!”
“好大的口气,知道咱们是谁的人吗?”
少青拔刀:“我管你谁的人,再往前一步,小心你的狗命。”
“嘿,小子,你是狂的没边了,敢……”
不等那贼人话说完,包厢里面嗖得飞来一个茶杯,直接在他头上砸开了花。
“妈的,是谁偷袭老子!”
他抹了把头上的血,说着就要往里冲。
其中一个贼人眼尖,看清了里面坐着的是谁。
拦着说:“原来是摄政王。”
能认出江成璟的身份,恐怕不是一般的贼人。
定是哪个王公世家的打手。
看样子,是这花老板得罪了上头的任务,人家才派打手过来拿他。
果然,那为首的贼人说道:“小人不知摄政王在此,多有得罪。”
少青:“那还不赶紧滚!”
“摄政王恕罪,咱们也是奉静王之命,务必要把人给抓回去,还请王爷赏脸通融通融。”
原来是静王府里的人。
难怪这么嚣张。
静王爷是先帝胞弟,如今最尊贵的宗室亲王。
当初,要不是小太后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