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回。”
海云舒只想快些离开。
谁知,鲁姑娘朝外面探着身子,问道:“是程侯夫人吗?”
眼盲的人,耳朵都格外好使,骗是骗不过的。
海云舒只站在原地打了个招呼:“鲁姑娘,是我。”
“怎么我刚来,夫人就要走了呢?”
“事情办完,自然是要走的。”
也不知鲁姑娘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不知海娘子要来,早知就错开了,没耽误你找王爷办事吧。
“若是你们还没商量好,我先回避。”
这话从她嘴里所出来,是有些别扭。
海云舒告诉她:“家里四弟生了怪病,听闻王爷府上有位神医,就来讨个人情。这不,人已经请到了,我正要走。”
她信也好,不信也好。
无所谓了。
“是元虚道长吗?”
“鲁姑娘认识?”
“那是自然,王爷一直在让他给我治眼睛呢,我都已经不报希望了,可王爷还是坚持。”
她一脸幸福,小姑娘家的娇羞展露无疑。
海云舒:“姑娘福泽深厚,会有好结果的。”
鲁若沁客气道:“那与人治病要紧,就不留夫人闲坐了。”
言谈举止间,俨然已是王府主母的作派。
江成璟始终没回头。
三个人各怀鬼胎的一台戏。
他会怎么看这种尴尬的场景,海云舒不得而知。
也不想知道了。
离开后,海云舒在王府门口见到了那位元虚道长。
白眉长须,拂尘挂臂,一副仙风道骨的逍遥模样。
她行礼:“有劳道长随我走一趟了。”
元虚道长:“夫人不必多礼,治病救人既是医家本分,也是道家善行。王爷既然有了吩咐,贫道尽力就是。”
海云舒不胜感激:“那咱们上路吧。”
正要带着道长回侯府。
“元虚道长——”
身后追上来一个人。
是鲁若沁。
元虚道长似乎认得她,客气道:“鲁姑娘,有何事吩咐?”
她很谦和:“道长千万别提吩咐二字,我是吃了您开的药方,最近感觉好多了,一直想当面感谢却不得机会。”
元虚道长:“王爷既然把姑娘的眼睛托付给贫道,贫道必定尽心尽力,只是……”
鲁若沁轻声细语:“道长不必为难,我懂的,在没等到合适的眼睛之前,我只安心吃药就是,不会动妄念、贪念的。”
“姑娘一片赤诚,定能心想事成。”
这位元虚道长,难不成高明到可以医好鲁若沁自娘胎就瞎了的眼睛?
还没听说过此等枯骨生肉的医术。
看来,这世间的能人异士真是不少。
海云舒原本以为,鲁若沁和道长寒暄几句就会走。
没想到她转个身,又忽然说:“程侯夫人,咱们能借一步说个话?”
她们之间,交情太浅,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可鲁若沁已经拉着她往旁边走了几步。
见下人都退下了,海云舒问:“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鲁姑娘也没藏着掖着:“海娘子,你能不能,以后不再找王爷了?
“我知道,王爷念着你们两家有旧,时常给你些照顾。
“可大家都是京都有头有脸的门户,时间长了,终究不体面。”
鲁姑娘一下子说了许多,话里话外,捧着江成璟,踩着海云舒。
风月之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但世人总爱说男人风流,女人无耻。
本就不公。
偏有些人同为女子,不懂得约束郎君,一股脑把屎盆子都扣在别人身上。
也是糊涂。
海云舒笑:“江成璟是什么样的人,姑娘早该知道。若真想要体面,就不该嫁到摄政王府来。”
鲁若沁见她这么不客气,也心有不甘:“你这是什么话?再怎么说,我也是摄政王的准王妃,好声好气的劝你,你反倒支棱起来了?”
海云舒:“这本就不是一个人的事,鲁姑娘这么费心思地警告我,不如多劝劝自己的未婚夫,少沾花惹草。”
她与江成璟,一向是被动的多。
江成璟想怎么做,她便怎么受着。
当然他给的好处,也是谁都代替不了的。
虽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可也能解燃眉之急。
复仇之路艰难,若不找个权势滔天的人傍身,只怕这辈子还要受欺负。
除非是她自己放弃复仇。
否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别说一个准王妃,就是皇后来了,她也不可能妥协。
鲁姑娘实在没想到海云舒态度会如此强硬,自己已经把话说到脸上了,她还这么不识好歹。
分明是不把她这个摄政王府的女主人、不把整个鲁国公府放在眼里!
鲁若沁换了脸色,严声威胁道:“海娘子,程家大郎还在大狱关着,只要我爹一句话,他会没命的。”
海云舒哪儿能被她要挟:“是吗?那可真是好事一桩。
“麻烦姑娘快快回家通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程大郎要是真判个斩立决,我还得登门放炮,谢谢你呢。”
连兄弟亲族都不顾惜。
这个海娘子,简直是软硬不吃。
难怪小姐妹们都说她是个狐狸精,人前装得端庄贤淑,背地里却是个蛇蝎心肠。
鲁若沁一计不成,决定攻心为上:“你真觉得王爷会喜欢你?
“他不过就是图个新鲜,玩玩而已。今天是你,明天就是别人了。”
商籍贱女,惯会学点勾栏娼女的做派。
不老老实实在家相夫教子,就知道跟外面的爷们儿拉拉扯扯。
王爷早晚看清她的真面目。
海云舒莞尔一笑,早就看得比她还透:“谁说要他喜欢我了?”
“啊?”
“他喜不喜欢有什么要紧?”海云舒这么一说,倒是堵的鲁姑娘说不出话了。
“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