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庇佑——鬼神退散——”
几个人花样还挺多。
跳完又开始朝周围的人喷火。
萨满师口含清油,对着火把一喷,火苗蹿出三尺高。
吓得大家直往后躲。
作法的人更沉浸其中。
对着程爽。
再是三房、四房的大娘子。
最后是各个房头的妾室、通房,连烧火丫头都被他们拿着火棍舞了舞。
只有海云舒,定定地站在原地,不屑地看着几个跳大神的耍花活。
眼见他们抖擞着脑袋,嘴里憋了口气,正准备朝海云舒喷火。
海云舒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推开。
大师懵了:“你……”
她面含微笑:“大师还是找别人去吧,冲我就不必了。”
萨满法师不肯作罢:“天神指引我等到侯府捉鬼。我瞧夫人印堂发青,还是驱一驱的好。”
老夫人也劝:“云舒,为了四郎你先忍忍。这也过年了,就当除除晦气。”
海云舒冷笑:“我日子过得好好的,哪来的晦气?”
这位当家主母,果然气度不凡,难怪老太太要压一压她的气焰。
老夫人:“那你四弟的病要是好不了怎么办?”
“四弟的病好不好,母亲问我可是白搭,我又不是大夫。”
“你!满屋子的人都驱了驱邪,偏你特殊?”
海云舒瞎扯了个理由:“算命的说我今年犯火,叫我见着火,都离远点。”
萨满法师倒是会圆场子:“这没关系,换水也是一样的。”
他倒是手脚麻利。
很快拿出一个用羊头骨做成的碗,盛满清水,又捻着柳枝沾了几滴水,洒在海云舒的脚边。
闭着眼睛又念起经。
突然,他瞳孔大睁,不可思议的看着海云舒。
“不,这不可能!”
老夫人忙问:“大师这是怎么了?”
本来以为只是走个形式过场。
谁知道萨满法师直接吓得掉了羊头碗。
颤抖的手指着海云舒:“她……她是……”
海云舒撩起眼皮:“我是什么?”
命格逆盘!
萨满揉了揉眼睛,还是不敢相信,面前这位女子竟然有这种气运。
此非鬼神不能做也。
行走江湖几十年他也是头一回遇见。
老夫人见他脸色煞白,问:“法师如此神色,可是我家有什么灾星灾祸?”
最好是今天定死了海云舒不详的名声,日后也好找理由处置她。
萨满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他起身对海云舒极尽客气:“这位娘子日角龙颜,眉宇含英,真乃福星降世,是祥瑞之兆啊。”
什么?
还祥瑞?
老夫人气得差点撅过去。
找他们几个过来是为了压制海云舒这个小贱人,他怎么还夸上了?
这岂不是白忙活?
“法师,要不,你再好好看看。”
萨满收了铜铃,很肯定:“在下看得甚是清楚,此乃高照福星。主母娘子是女中豪杰,将来定能兴旺家业。”
“啊?”
老夫人听了更是匪夷所思。
就她一个下贱门户出来的女子,给二郎作配已经是高攀到天上了,还能指望她兴旺家业?
兴旺什么?
瞧瞧她这两年当的什么家。
银子没了,铺面也关了好几个。
二郎去年死里逃生就不说了。大郎现在还关在大狱里,四郎病恹恹的还不知何时能清醒。
一家子老弱病残,走得踏天的霉运。
他管这叫福星高照?
恐怕照得是别人家吧!
海云舒在一旁看出了老夫人没按什么好心。
于是说:“母亲,时候不早了,我得哄琮儿睡觉去了。”
“这就走了?法事还没完啊。”
“琮儿这几天贪凉惹了风寒,身边离不开人。”
她对鬼神之说不感兴趣,瞧他们翻来覆去地耍着花架式,瞧得直头疼。
早点寻个理由,回屋歇息才是正经。
老夫人此时心烦意乱,满腹牢骚无处发泄。
“你想去就去吧,我可没拦你。”
听说,这几个萨满法师直到晚上还在起势作法。
小婵揉着腰,一进房门就埋怨道:“夫人你是溜了,叫我在那儿听他们念了一天的经,站得我腰都快折了。”
莺歌直笑话她:“不是你喊着稀罕,想多瞧一会儿吗?”
小婵诉苦:“我哪知道他们这么能折腾,滚到刃,你们见过吗?”
莺歌摇头:“没有。”
小婵伸胳膊比划着:“两层楼高的台柱子,三个人轮番站在刀刃上耍把式,阿弥陀佛,看得我心惊肉跳。
“我是借着上茅房的由头才溜出来的,不然,现在都还被老太太扣在那儿充人头呢。”
海云舒正叠着琮儿刚做好的冬衣。
惊讶地问:“他们人还没走?”
“可不是吗?这会儿还在院子里折腾呢。”
看来老夫人真是为了四郎这个小儿子煞费苦心。
海云舒把桌上的牛乳推给小婵:“还没吃饭吧,先垫垫肚子。”
“嘿嘿,还是夫人了解我。”
小婵一口气喝得精光,满足地抹抹嘴皮子:“当我再歇歇,一会儿还得回去充人头。”
海云舒看着她的傻样子直笑。
“不好啦——走水啦——”
“快来救火啊——”
院子里突然骚动起来。
海云舒望向窗外,只见隔壁院子有火光升起。
她赶忙去床上抱起熟睡的琮儿,将他紧紧护在怀里。
“发生什么事了?”
莺歌打探的很快:“夫人莫慌,是后院祠堂起得火,一时半会儿,烧不到咱们这儿。”
“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呢?”
程氏祠堂供奉着先人牌位,燃着不少檀香、火烛。
也正因如此,日夜安排有双人专职把守,祠堂边上也放着四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