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金预算只有两千块,两条项链却有六千八,两者之间四千多块的差额,那也不是说补就能补上的啊。
这要是换作一般时候,那都是想都不必想,直接拒绝掉就好,再美再好钱不到位那不是一切空谈吗。
可问题是,‘大客户’三个字直接把人给套牢了,谁叫先前为了把人给叫出来,自诩了这么个身份。现在看来,那就是上磨的驴子,给自己套了个嘴嚼子。
堂姐真的是欲哭无泪,看向小堂妹的目光都带着哀怨,就说咋整吧,人家都把你给架起来了,买就没钱,不买就自己打脸。
薛玉凤也意识到了这点,明明是带着堂姐过来买金,有意在赵文多面前显摆显摆的,怎么反倒叫她给将了一军。要这么就放弃,那不是很没有面子。
一直都想着赢回来的薛家小傲娇,要叫她在这个假想敌面前低头,那是不能够哇。
“好,不就是六千块钱吗——”
“是六千八百二十块。”丁铃保持着微笑的在旁边给予纠正。
薛玉凤声音有些发闷,不太情愿的又复述了一遍道:“嗯,六千八百二,行,我们买了。
闻言,堂姐瞪大眼睛,吃惊加着急,直给她递眼色,没带那么多钱啊,你这答应的倒是挺豪气,等会儿拿不出可咋整?
薛玉凤哪里不知道,可现在是被架在那里了,怎么滴也不能软怠呀。硬着头皮也得撑下去啊。
赵文多笑了笑,只当没看见两个人的眉眼官司,回头跟丁铃道了声:“这就把东西包起来吧,我们薛同学都要了。”
“哎,别---”堂姐急了,赶紧阻止,又觉着太陡然了,缓和了口气道:“哦,我们再看看,还要选耳环和戒指,都看好了再一起包装。”能拖延点时间就拖延吧,到时候想想办法,总比即刻就露馅丢人强。
“行,不急,看好了再一起算。”赵文多慢悠悠的道,俨然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
薛玉凤再没有先前那张扬劲儿,凑到堂姐身边老老实实的看首饰,不时的拿眼角余光偷摸瞅赵文多是啥反应。
只当没看见她这小心翼,赵文多就来柜台里的营业员,让她给两姐妹介绍金饰。
心里有点发虚的薛玉凤,老老实实的听着对方讲解,哪里还有半点意见。
这不是刚才叫着让赵文多当导购的时候了。
丁铃看看两人,又去瞅赵文多,后者只是垂眼嘴角轻勾,老神在在的架势。
知道她这是心有成算,虽然不太知道小老板和这个同龄的小姑娘是怎么个恩怨,可这一番下来,明显是小老板占了上风,这她也就安心了。
“那什么,我先回家一趟。”薛玉凤实在有点坐不住了,从凳子上滑溜下来。
这是回去整钱了,在坐的几人都心知肚明,却又有志一同的谁都能揭穿。
堂姐更是一个劲儿的点头,是生怕她再反悔。好像这样这个家回的就能快些,这可等着筹钱往回刷脸呢。
赵文多点了一下头:“好,等会儿再来。”
这是一点儿都不担心人跑了就不回来了,还挺支持一样。
薛玉凤走的很少麻利,几乎是这句话刚落下地,她下一秒就已经窜到了门口。
等着她一出去,店里可就安静了下来。
堂姐为了不那么尴尬,直叫那个柜员不住的往外拿金饰,好供他选择。
她这边低头挑选,店里的其他人就搁那安静的当陪衬,一点儿没有不耐烦。
越是这样,堂姐越是觉着不好意思,心里头是直忐忑,也不知道小堂妹回去是个什么情况,万一拿不到钱,人再不回来,那她该怎么办?
面上却不好带出来,只是这看的就有些心不在焉。
丁铃跟旁边瞧的是一清二楚,心里头直感叹,这又是何必呢,为了面子,真是自找罪受。
明明是挺开心的一件事,醒是整的这么夹生,她都跟着担心,那位傲娇的小同学一旦躲了,这位堂姐可得多尴尬呀。
看她那强装镇定的样子,都想过去劝她了,不用撑着了,不买就不买吧。
可到底关系这店里的营业额,她个给人家卖货挣工资的打工族,真不好说什么。
可能是都觉着这位堂姐不容易,受了小妹子的牵累,丁铃这边还只能想想,那边小老板却是已经走了过去。
心不在焉的堂姐,后知后觉的发现身边多出个人来,连连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过去。
同她的讶异相比,赵文多则显的随意的多,坐在高椅上,两手交叉放在柜台上,特寻常的说了句:“听小薛的意思,堂姐是要结婚了,恭喜恭喜!”
“哦是,日子都已经定了,下个月二十九,也就一个多月了,这不才想着把首饰买了吗。”堂姐被她的和气所感染,带着笑的回应。
这个小老板还挺有意思,跟小堂妹都是同学,年龄一般大,还称呼‘小薛’,听着这么好笑呢。
“那时间可是挺赶的,真得早点把东西准备齐了。”
“可不是嘛,结个婚有太多要买的了,真是不结不知道,零零总总的加起来这几年攒的钱都不够用。好在我这婆家条件不错,给的彩礼也是丰厚,用起来宽松些。”堂姐也是个能唠的,三两句话就打开了话匣子。
赵文多听的认真,赞同的点点头道:“确实是不错的人家,一般的可没有额外给礼金买首饰这一说,顶多就是给做两身新衣服,就算敞亮的人家了。”
“哦,这个倒不完全是。”堂姐想到什么摇了摇头,接着道:“你们可能不太了解,现在这结婚可都变了,那些都是以前,做两件衣服就满足了,现在这姑娘哪个不要求好一点,除了新衣服,总还要点儿首饰,结婚那天戴上那多展扬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能装扮自己的同时,又向亲朋展示一下,姑娘我嫁的好,大家快都来羡慕我吧。
这样的小心思,估计是大多数新嫁娘都有的,区别之于能不能达成。
“那这么说,买金首饰的人不是就多起来了吗?”听着两人聊着,丁铃忍不住插了句嘴,她关心的是这个。
堂姐顿了一下,道:“这个就不知道了,说是这么说,可大家也没就硬性要求,非金的不行,银的也可以的,总归就是那么个意思。”
姑娘被婆家重视,心意到了就行,没得必要就是金首饰。像是她过来店里,也就是自己的意愿,婆家给了礼金,买什么全都随她。
“确实是,知道是这个意思就够了。”赵文多似有所思,轻语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