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夕对他又打又推搡,他心里难受得厉害,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忽然,就听到流放的人们一阵欢呼。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咱们不用去苦寒之地,要回家了。”
盛凌云听到这个消息,也露出了欢喜。
他要回京城,要找到楚然问问,到底谁把他害成这样,他要报仇。
谁知一个衙役来到盛凌云面前,神色一凌,眼神讥讽。
“右相盛凌云,太后懿旨,罪无可恕,继续流放。”
盛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尽力气,一把揪住了衙役的领子。
“你说什么?太后懿旨?当今太后难道不是楚贵妃?”
“放肆,太后的名讳也你能叫的,给我打……”
‘噗’盛凌云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倒地的瞬间看到楚夕疯了似的抱住了他。
“相公,相公,你醒醒,醒醒。”
盛凌云感觉楚夕的泪水一滴滴的落在他脸上,如此的冰冷,他想抬手摸摸她的脸,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恍惚中,来到了后宫。
高高在上的女人听到盛凌云死去的消息,缓缓吐出一口气。
“本宫,这下安心了,随便找个地方葬了吧,他死了,本宫也终于能跟大臣们交代了。”
“恭喜太后,贺喜太后,用一个盛凌云,换朝中众臣的拥立,值得。”
盛凌云听罢只想笑。
他为了帮助楚然在后宫立足,做了很多极端的事情,得罪了很多人。
甚至传出楚然的儿子是他的传闻,皇帝血脉,岂容玷污。
楚然果断的把他给舍弃了。
楚然的儿子登基为帝,她开始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用一个他,堵住朝中大臣的嘴。
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值吗?
不甘心,很失望,想当年他刚考中状元,惊才艳艳,打马游街翩翩少年郎,就连公主招他为驸马,他都不为所动。
只为了一个女人,他亲手毁了自己的前程。
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盛凌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忽然,睁开双眼,眼神像是淬着毒,想要把他们都给杀了,毁天灭地的疯狂在他如深海一般的眸子里翻滚。
等他慢慢的清醒,看着简陋而熟悉的床幔,看着身边熟悉的睡颜,听着漫长而轻缓的呼吸,
滚烫的光芒,慢慢敛起,渐渐的平静。
翻个身子,胳膊又搭上熟睡的人儿。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反倒是像猫一样,往他怀里拱了拱,找个了舒适的角度继续睡着。
盛凌云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无欲无爱,无爱无怖。
重活一回,谁都不能成为他的软肋。
一切亦终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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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夕美美的睡了一觉,天已经大亮,没人喊她起床,摸了摸旁边的余温,已经凉透了。
她今天起晚了。
竟然也没人来喊她一声。
穿戴好后,她打开门,准备去洗簌,吃早饭。
就发现,院子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朦胧?吴小妹?”
从后院到二堂,便听到有人吵吵嚷嚷的声音。
“盛凌云是么?临济县的新任县令,让他出来见本长史。”
盛凌云似乎没有在县衙,东方游在应付他。
“长史大人,我们家大人是真的不在府上,发生了命案,一大早就去查案了,大人莫急,小的已经差人去喊了。”
楚夕眉心一皱,难不成王家的后台来了?
也够厉害的,怪不得王家连县令都不怕,临济县县令是七品官职,建安都督府里的中都府长史是五品官。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一来,王家指不定就会被放出来,说不准还倒打一耙。
来人不依不饶,还带着一群士兵。
建安都督府里的士兵跟县衙的衙役可不一样,那都是真刀真枪练过,杀过人的。
他们浑身充满了血腥气,往那一站萧肃的让人敬畏。
“来人,给我搜。”
东方游上前拦着,被他的人扒拉到一旁,衙役都被盛凌云调走了,也没剩几个人。
朦胧正准备冲过去,跟他们拼命,楚夕眼珠一转,把朦胧拉了回来。
低语了几句,朦胧欣喜的点点头。
带着吴小妹就离开了。
后院看热闹的就剩下楚夕和楚然俩人。
楚然疑惑又不耐烦的瞥了楚夕一眼:“你有什么点子能阻挡他们进来。”
就在此时,县衙外的大鼓又被敲响了。
东方游脑子转的飞快,赶紧带人出去看,只见吴小妹在朦胧的陪伴下,旁边还带着一具森森白骨……
“长史大人,不好了,王家的下人带着一具尸骨来告状了……”
贪腐查账是一回事,发生命案又是一回事,这位建安来的长史听说果然有命案,连忙示意手下都回来。
重新回到大堂上,让人把吴小妹和尸骨给带上来。
楚夕用的尸骨是从后花园里挖的,原本是放在仵作那里供他验尸用的。
如今被朦胧借过来,肯定是要有个说法的。
东方游一看尸骨便知道来处,事以至此,能拖一时是一时。
好在吴小妹确实是王家的人,她的事情也是真的。
于是,吴小妹又在大堂上,哭诉了自己的不幸。
东方游则对着尸首念念有词:“这具尸骨应该有三四年了,这么说来,王家确实沾染了人命,启禀长史大人,是您来先问王家呢,还是等我们盛大人回来再询问王家。”
建安都督府主要职责是保护当地的百姓,如果有外敌侵犯,有人造反,他们才有权用兵。
况且区区长史是调不动兵权的,而他的职权也不在县衙。
万一真的是命案,他也怕被追责。
纠结片刻,他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既然是命案,就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