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盛凌云早就猜到了黎夫人柳氏的情况,但是,真正到了京城又是一回事。
盛凌云皱着眉头,心里盘算不已。
楚夕在一旁吸了一口凉气:“夫人,如此说来,那位黎大人算是停妻再娶呀,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又怎么会让夫人带着黎姑娘来京城呢?”
黎夫人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盛凌云:“这是他写的信,他在京城的时候,我和雪儿一直在家里侍奉公婆,他每年都会写信来,送些银两。”
“只是公婆相继离世后,他也不曾回来,我就想着与其我们母女俩独自在老家,不如进京找他。于是给他写了信,他就同意了。”
盛凌云粗粗看了几眼,无非是一些家常话,他给楚夕看。
“如果每年都寄银两的话,也不算是不管你们,还是能接受……除非……”
除非把她们母女喊到京城,是个局。
楚夕看完,信的内容还挺情真意切,看不出一点负心汉的样子,一脸的不解。
“既然是他让你们来的,还派了府里的侍卫去接你们,怎么半路上遇到劫匪,一点战斗力都没有。那些劫匪只怕是他派过去的吧。”
楚夕这么一说,黎夫人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什么?你是说……”
楚夕接着分析道:“如果真的把你们母女接到京城,他如何向他现在的夫人解释,但是又不能直接在家里就把你们给杀了。若是把你们骗来,路上又不安全,造成劫匪杀人,岂不是一了百了。”
黎夫人的脸渐渐变得惨白:“不,不,他不是这样的人。”
事到如今,黎夫人还觉得黎安远是个好人。
盛凌云赞同的点点头:“夫人,朝廷律法中,停妻再娶确实是大罪,形同欺君,况且那位黎夫人又是一品定国侯的女儿,不会委屈自己女儿的。”
黎夫人也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我该怎么办?我才是他的发妻,我给他生儿育女,给他父母养老送终,如今他成了朝廷命官,我理应与他同享富贵……”
楚夕想起了薛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换来了什么?
女人,总是那么的痴情。
盛凌云为难了:“我想想办法吧。”
楚夕担心的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一个小小县令,进京也是靠别人,他可是刑部尚书,怎么能斗得过他,大人……要是失败了,只怕我们全家都要受牵连。”
盛凌云清朗的眼神,透着一股子赞赏。
其实这些话楚夕完全不用说,因为盛凌云是重生,如果不是他有把握,也不敢回去救黎夫人母女。
如今既然救了,定然有他自己的打算,但是其中的难处,楚夕必须让黎夫人知道。
不然,他们可就白白做了人情。
盛凌云也没要求楚夕配合他,可楚夕就是这么的通透,似乎盛凌云一个眼神递过来,她就知道他要什么,她需要做什么。
黎夫人听罢,哭泣不止:“老家的宅子和田地都被我给卖了,倾家荡产来到京城,却没想到……”
忽然,黎夫人膝盖一软给盛凌云给跪下了。
“大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求你给拿个主意,我死了无所谓,我就想我那可怜的雪儿,她本是千金之躯,不能就这么完了……”
楚夕赶紧把她给拉了起来:“夫人,我来问你,如果黎大人让你做妾,你肯不肯?”
一般古代像这种事情,没有背景的原配很有可能被接近府里,当小妾,然后……就被正妻拿捏,日子不好过,直到死去。
黎夫人怔了一下:“若我为妾,那雪儿不就成了庶女?”
楚夕:“尚书大人家的庶女也能嫁一个好人家。”
黎夫人有些气不过:“我伺候公婆十几载,凭什么要委身做妾?”
楚夕看了盛凌云一眼,盛凌云眼神闪了闪。
楚夕又问:“可你若是不做妾,被人知道了,黎大人就是停妻再娶,到时候官都没了。”
黎夫人犹豫了,有些举足不定。
楚夕:“这样吧,夫人先安心住下,让大人在打听打听,等夫人有了主意,到时候咱们再商量该怎么办?”
楚夕和盛凌云打了个配合,终于把黎安远的把柄给找到了,但是找到归找到,盛凌云也说的没错。
如今他也只是一个六品县令,黎安远这位尚书大人捏死他,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不能轻举妄动。
可盛凌云似乎并没有那么担心,等黎夫人柳氏走了之后,他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怎么?你有别的主意了吗?”
盛凌云淡淡的一笑:“本来,曹坤让我上京,只给了我一个六品的差事,我想,有这个把柄,我可以至少升两级。”
楚夕干笑一声,默默冲着他伸出一个大拇指。
论计谋,盛凌云还真的是诡计多端。
“那就祝你早日成功。”
黎夫人柳氏正纠结,黎雪诗出事了。
再说黎雪诗想见识一下京城的繁华,黎夫人不想让她出去,可怎么能管得住,黎雪诗趁人不主意就拉着朦胧一起上街去。
有时候事情就是凑巧。
有些人住在一个小小的县城,一辈子也碰不到一次。
有些人住在诺大个京城,说碰到就碰到了。
黎雪诗拉着朦胧进了一家布庄,实在是凑巧,布庄里只有一位客人,正是黎安远的妻子,定国侯的那位庶女袁氏。
因为每年过小年,宫里都会设宴,像她这种品阶的命妇,是要跟着丈夫一起进宫与皇上和皇后同乐的。
本来衣服早就做好的,今日恰好无事,她就亲自过来取了。
等待的功夫,黎雪诗和朦胧一起进来了。
掌柜的是很会看人下菜碟的,看到黎雪诗和朦胧都穿着粗布白衣,自然不愿意过多的招待,冷落了她们。
黎雪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