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欢迎光临。”
随着酒馆房门的清脆声响,吧台后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开口道。
一头白色的中长发用束带简单的束在脑后,看起来很干练。但最特殊的,还是他的气质,虽然看上去很年轻人,但却像乌木般,有着岁月留下的沉淀。
酒馆内部要比在外面看起来的大,甚至还有二楼,装修也非常的有格调,至少在这个小地方看起来是这样的。
但是在这里的客人却非常少,或者说,只有一个坐在那吧台前。应该是这家店的老顾客。
因为此刻那家伙正在跟那吧台后的白发酒保下着一盘国际象棋,而且看样子,是年轻人稍胜一筹,那客人正皱着眉头苦思冥想。
尼科经过这条街的次数不多,但他从来没见到过这里有一家酒馆,因为这条街几乎跟商业无关,是城市的最边角,根本不会有人会来这里消费。
而且还弄一个一看就知道费了大价钱的装修,简直就是嫌钱多了没处。
不过尼科显然也没有时间更没兴趣去批判这个人,而是焦急的对着那白发的年轻人哀求道。
“你好,先生,后面有一群坏人在追我们,您能帮帮我们吗?”
那白发的年轻人微微皱起了眉头,看向了他们身后,不过他没有犹豫,只是道。
“躲到我的酒窖里吧。”
说着,那年轻人就示意他们过来,接着打开了他位于他脚底下的酒窖门。
那门几乎跟地板融为了一体,如果不是他打开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
一打开,里面就散发出了一股淡淡的酒香,里面漆黑一片,几乎看不到底,只有一个楼梯通往
尼科实际上也无法保证这家酒馆的老板就一定是好人,但他知道的是,如果纳乌达被那群人抓走,那一定没得活。
他们本来就是来灭口的。
所以尼科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他带着纳乌达一起先后走下了楼梯,而夏亚也默默的将那酒窖的盖子盖了上去。
他透过那玻璃门看向外面的街道,那群黑衣人很快就出现在了这条街道上。
他们挨家挨户的搜查,但却直接越过了这家酒馆。
就像是.完全没看见这家酒馆一样。
那坐在棋盘对面,苦思冥想许久男人终于抬起手抓住黑棋中的“象”走了一步。
而夏亚则抬起了白棋中的“车”,将他的“后”轻轻的撞倒放在了“后”的位置上,而这一步,直接让“王”无路可走。
“将军.”
“诶。”
那男人叹了口气道。
“最近真是越来越难赢你了。”
“因为你的心并不纯粹。”夏亚说。
他没有言语,默然片刻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了修普诺斯?”
“满打满算,祂也已经被关了一百多年了。”
是的,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冥府的大死神——塔纳托斯。
“你想让我放了祂吗?”夏亚说。
“只是想知道一个确切的时间。”祂说,“这些年祂不在人世,人在跟冥府都留下了不少麻烦等着祂去收拾。”
“这就得看祂,是否真的悔悟了。”夏亚说,“命运,会选择出一个最好的时机。”
塔纳托斯默然片刻,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我明白了。”
“那么,我就不过多打扰了,您看起来,也有自己的棋要下。”祂缓缓的起身离开了这里。
一时间,整个酒馆内也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夏亚没有着急打开酒窖,而是默默的将那棋盘收拾了起来,接着才从一侧的柜子上拿起了一个煤油灯打开了酒窖的门走了下去.
一直被黑暗所笼罩的尼科跟纳乌达死死的握住了对方的手。
这里实在是太黑了,一点光亮都没有,他们根本不敢乱走,四周带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他们的内心十分忐忑,安静的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以及跳动的心脏。
黑暗,永远是人们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恐惧。
上方打开的酒窖大门显然救了他们。
他们抬起头,只见那位酒馆的老板提着油灯从楼梯上下来,明亮但不刺眼的煤油灯此刻就像是太阳的光辉一般挥洒而下。
他很快来到了他们的身侧,他们也终于看清楚这里的一部分全貌了。
可以看见一大排大理石阶梯,阶梯下是一条长廊,两侧上挂着许多以希腊神话为主题的油画。
这里是塞默勒的酒窖。
“他们已经走了。”夏亚说,“不过应该还在附近找你们,你们可以在这里等一会儿。”
“跟我来吧。”
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着。
尼科跟纳乌达互对视了一眼,但还是跟着这个陌生的酒馆老板穿过了这条长廊。
他们来到了一个圆形的大厅,这里就不如刚刚那里那般黑暗了,一束晨光从圆顶的玻璃天窗穿透进来,昏暗中仍可见大教堂式的气派。
迷宫般的地方堆满了放置各种酒桶的酒柜,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尖顶。
这个地方要比他们想象的要大的多,仿佛一座隧道、楼梯、平台和桥梁交缠回绕的蜂巢,建构成了一座不可思议的几何架构的巨大酒类储藏室。
尼科觉得这个酒馆的老板应该把附近的房子都买下来了。
不过
他微微皱起眉头,他的脑子里似乎总觉得外面房子的面积跟这里完全对不上
那个酒馆老板领着他们来到了大厅中间,这里有一个圆形的休息点,放置了一圈的沙发,看上去很舒适。
中间摆放着一张茶几,一侧的壁炉里燃烧着柴火,散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不过壁炉是带玻璃的,应该是担心溅射出的火星将四周的酒窖点燃了。
夏亚示意他们也坐下,而自己则从茶几上拿起了两个酒杯,从一侧果酒的架子上,打开了一个插在酒桶里的龙头。
龙头中流淌出了一些晶莹的酒水落在那酒杯里。
将两个玻璃杯都装上果酒之后,他将那两个杯子放在了纳乌达跟尼科的面前,然后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尼科没动那酒,只是道,“谢谢您救了我们,先生。”
现在他已经明白了,眼前这个人应该是一种十分有钱的隐形富豪,开上面那酒馆完全就是开着玩的。
夏亚拿起了放置在桌子上的葡萄酒,伴随着清脆的“彭”的一声,那诱人的酒香在这四周弥漫。
他给自己面前的酒杯中倒了一点酒,接着拿起酒杯,一边摇晃一边道。
“那群人,为什么追你们?”
尼科一早就预料到了这个问题,开口道。
“纳乌达家很有钱,她家的亲戚觊觎她家的钱,所以就杀了她的父母,她的舅舅,现在又准备来杀她,以继承她家的巨额遗产。”
“哦。”夏亚同情的说,“真是可怜。”
“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夏亚说。
“纳乌达的大姨在北辰。”尼科说。
“坐船吗?”
“坐空艇,他们的势力很大,港口可能有他们的人。”
“现在这个年头。坐一次空艇可得不少钱。”夏亚轻抿了一口红酒道。
尼科颔首,“附近有一家空艇厂,我的叔叔曾在那里工作过,我在想,能不能让他们借我们一艘。”
“资本家可是无利不起早的。”夏亚揶揄道。
尼科垂首沉默片刻道,“但这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我倒是有一艘空艇。”夏亚说。
闻声,尼科跟纳乌达都抬起了头。
“别看我这样,我年轻的时候可是个冒险家呢。”夏亚说,“去过世界上不少地方。”
“年轻时候?”纳乌达打量着夏亚,“可您现在看上去就很年轻。”
“你们有见过哪个年轻人是一头白发的吗?”夏亚一本正经的说。
他们摇了摇头。
“我以为这是您天生的。”尼科说,“您知道的,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一些人是这样。”
夏亚将那酒杯一饮而尽道,“我的空艇很久没用了,倒是可以借你们用一用。不过.有一个问题是,你认识会开空艇的人吗?”
“我就会。”尼科说。
“哦?”夏亚的脸上露出了些许饶有兴致,“看起来,你有着跟你的年龄并不匹配的能力。”
“您都去过哪些地方?”尼科有些好奇的问道。
“多了,世界上每一个国家我都去过,我还去过北极呢。”夏亚说。
尼科有些意外的抬眸,“坐空艇去北极很容易,可是回来就不太容易了。”
曾经就有一个探险队尝试过坐空艇穿越北极,在美洲降落,但是空艇坠落,无人生还。这个新闻当时还上了头版头条,在空艇圈子里流传很广。
“我的运气一直都很好。”夏亚说。
“您去这么多地方做作什么,仅仅只是为了冒险吗?”纳乌达好奇的问道。
夏亚抬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冒险,另一部分是为了寻找一个传说。”
纳乌达跟尼科对视了一眼,她接着道,“天空岛吗?”
“看起来,你们也听过这一传言。”夏亚揶揄道。
尼科低垂着眼眸,“您也应该没找到吧。”
“不我其实还真发现了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