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一章 远交之策

生怕激怒了特鲁阳。

总而言之,目前的局势对他们是相当不利了。

右翼王反叛。

特鲁部的版图跟实控区域缩小已经成了必然。

拓拔野麾下的军队不断压缩战线。

特鲁阳的生存空间确实是正在快速缩小。

拓拔野能跟契丹王对抗这么久,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他的能力也不需要置疑。

准确的说,拓拔野利用的就是草原上那些贵族对特鲁阳的畏惧。

大家都清楚特鲁阳的性格是非常暴虐的。

对外征战,只允许打胜仗,不允许失败。

这反而变成了压倒特鲁部那些将领们的最后稻草。

甚至右翼王给拓拔野递交投名状之后。

他丝毫没有怠慢,立刻把自己的全部兵力投入到对特鲁部的攻坚之中。

他可不想跟阿力古的儿子那样,被斩首示众。

特鲁部明显已经有些扛不住了。

如果再顺着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的话。

特鲁部内部不用等拓拔野攻击,就会出现矛盾。

即便大家明知道最终会是那样的局面。

也没有人敢站出来多言。

可想而知,他们对特鲁阳是畏惧到骨子里了。

“陛下。”

大帐内一位年迈的老者站了出来。

他是特鲁阳的绝对心

腹。

契丹帝国的相国沃达夫,眼下也只有他敢直言相告了。

“陛下,老臣有一计策,或许可以缓解特鲁部的困局。”

“说。”

沃达夫躬身行礼,环顾帐内一圈,最终笃定决心说道:“臣以为,我们可以跟茶罗部落合作。”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武将们欲言又止,可他们思索再三之后,还是觉得当下也只能听一听沃达夫的建议了。

这也是现在。

如果换成以前特鲁部鼎盛时期,就沃达夫这句话,就足以让帐篷内的气愤爆炸。

契丹向来看不起西狄,称西狄之人为贱民。

那是打心眼里瞧不起的。

不斩杀他们就不错了,还要合作?

以前绝无可能。

但是现在嘛!

倒是有点可能了!

特鲁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现阶段有可能跟他们合作的目前也只剩下茶罗部落了。

“茶罗部落已经一统西狄,整体军事力量还是不容小觑,如果我们跟他们合作的话,便可以扫去巴扎克背刺的不利局面。”

沃达夫平静的说着。

帐内的文武官员们则是小心翼翼的看着特鲁阳。

大家都觉得皇帝陛下要动怒了。

然而特鲁阳的脸上并没有太过明显的反应

大家也都懂。

契丹国内其他人的话,特鲁阳或许能够趋之若鹜。

但是沃达夫不同。

沃达夫侍奉过特鲁阳的父亲,还有特鲁阳。

他可谓是契丹帝国的智者。

之前契丹皇城的保卫战,正是沃达夫打的。

他处理的紧紧有条,也只是因为守军不多,所以给了阿力古可趁之机罢了。

“陛下!”

沃达夫跪了下来。

“特鲁部到了危急存亡之秋,契丹皇帝的荣光必须要维护,否则的话,我们特鲁部将会分崩离析,还请陛下以大局为重。”

“倘若陛下觉得有疑虑,老臣甘愿背负骂名,老臣跟茶罗部所谈盟约之事,跟特鲁部,跟陛下毫无瓜葛。”

沃达夫的话,让特鲁阳隐隐觉得痛心。

沃达夫这是担心跟茶罗部落合作,会损伤特鲁部的声誉。

愿意承担族人对他的骂名。

他早已年迈不堪。

这算是为特鲁部,为特鲁阳发挥的最后的余温了。

大帐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沉默良久之后,特鲁阳终于开口了。

“朕听说安格斯·拉拉里克就在他们茶罗部骑兵的手中。”

“拓拔野的话不能尽信,也不能不信。”

“不过老臣以为臣去找茶罗王交谈的话,

真相会很快明了的。”

沃达夫开口道:“我们可以把土地划分给他们一定的年限,必然能换来茶罗部落的合作,他们没有理由拒绝这么好的事情。”

见得特鲁阳似乎有了缓和之意。

沃达夫急忙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安格略,你联系茶罗部落,最近我们的地盘上那支茶罗部骑兵的统帅应该是茶罗王,朕希望你能见到他!”

特鲁阳看向了帐内以为年轻的男子。

那是他的第四子,安格略。

也是安格鲁的弟弟。

“父皇,儿臣知道了!”

帐篷内的文武百官们纷纷松了口气。

在大家看来貌似跟茶罗国合作的事情还是存在可能性的。

但是大家考虑之后。

貌似双方合作还有一个必要的前提。

前提是安格斯·拉拉里克公主在茶罗部骑兵的手上目前还很安全。

否则的话,以特鲁阳的性格,就算他的皇帝宝座不要,也一定要跟茶罗部鱼死网破。

“现阶段的情况就是这样。”

与此同时。

努因斯也在向安格斯·拉拉里克说明着契丹近期发生的事情。

“你们特鲁部的几个王爵已经相继背叛了你的父皇,如今你的父亲统治的土地已经大幅度缩小了。”

“最终你们特鲁部的败亡,似乎已经无法避免了。”

“这……”

“怎么会这样啊?”

安格斯·拉拉里克的仪容之上第一次表现出惶恐与不安。

“我的父皇是契丹的战神,是他带着麾下的铁浮屠统一了北狄,我不相信父皇会摆在拓拔野的手中。”

安格斯·拉拉里克的言语之中糅杂着不愿服输的倔强。

“安格斯,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一直强大下去的。”

“纵然是大秦的皇帝,他以前也只是炎西之地的一个小小的伯君。”

努因斯平静道:“你的父亲终归已经不在年轻了,他已经垂垂老矣,按理说契丹未来的希望还在你们的手上,可是契丹落得现在的局面,也跟你父皇的残忍好杀有关系。”

“你不要在信口雌黄了。”

“我不是信口雌黄,其实我很理解你的父亲,我们西狄跟你们北狄很像,草原上的王者们哪一个不是暴虐嗜血啊?”

“如果不够悍勇的话,还怎么统治一方?”

“我的父亲当年跟你的父亲一样,幸好他把王位传给了我,我很明白一个道理,这个道理也是大秦皇帝陛下告诉我的,他说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