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惠坊规模很大,在此之人很多,但没有疏漏,都被一一抓走。
这还没有结束。
有众多太岁卫遗留,将进行清查,搜寻龙涎香……
如这般声势并不只在这一处,洛京皇城城其余两家普惠坊也有同样遭遇。普惠坊是完了!
同时,众多徐盛商会下属徐州商人被抓捕。
洛京皇城城风声鹤唳。
如此大的动静可是近年少有,谁都知道,陛下要对这些徐州商人下手了。这也引起诸多非议。
此前就让很多人不理解,而今直接让太岁卫全程抓人,岂不是更过分?
徐商近日散财让利,倒是博得了不少声名。
老百姓就是这样。他们看不到真相,只认实实在在的好处。可梁成岂会顾及这些?要么不动,要么就不留余地!城内纷扰。
而在此同时,户部右侍郎吴承重正在整理着家财。
他已经能勉强下床了。
这次受刑让他看明白很多,这官是不好当了。不管怎么说,都无法改变他跟方可欣勾结的事实,这始终是一个大隐患,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彻底爆开!陛下对贪官可不会手软。去年因水利工程贪污一事,舞阳郡郡守都被做成.人彘,陛下开了这
样的先例就不会停止。他可不想步其后尘。
方可欣近日正在背后操作,他原本还抱有一些念想,想着在乡下建的高炉可不能荒了
。囤积的铁也不能白囤了。
可这两天,他想明白了,贪财没够啊!
他其实已经贪了不少。光是从方可欣那里就拿到了近百万两!
这是个巨大的数额!徐商真有钱啊!
就是这般,他才没顶得住诱惑被拉下马!
该知足了!吴承重已经萌生了退意。
这次被打或许是一件好事,他可借机请辞,或是下放到地方上做一个郡丞,岂不美哉?这两日吴承重已经托人把家中存银都换成了银票!
银票也是钱!别人不认,他认!
他是户部右侍郎自然知晓,陛下是不可能让银票成为废纸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且银票还很方便,直接就能带走!
吴承重收拾着,归拢着。他已经打定主意,等伤势好一些就去找陛下请辞……
“老爷,老爷。”他刚走站了一阵,现在伤口又开始疼了,刚躺下便听到急促的声音。
“催命啊!”吴承重怒骂!“爹,王公公来了!”
“王公公?”吴承重强忍着疼痛,赶忙又从床上爬了起来。
成宫宫就是大监王宣。
是太监总管,皇帝身边的人
。他来干什么?
难道是因为当廷杖责之后,陛下让其来慰问了?
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帝王权术。
他懂!不过吴承重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根本不可能。
那只能是因为谏言之事,想来是近日方可欣造势扩大了影响……
该死的,就不该给他出那种主意。
吴承重内心忐忑不安。
出了外面,他更是心神摇曳。
王公公是带着太岁卫来的!
而且带队的还是副指挥!
这是要做什么?
“吴承重接旨!”大监王宣未等人到齐直接高喊。
吴承重率领子嗣女眷仆从皆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户部右侍郎吴承重背叛大秦君民,其心可诛,以车裂之刑宣示天下,以儆效尤……钦此!”
大监王宣读完后。
看着吴承重冷声道:“吴侍郎,接旨吧!”
“我……我……”
吴承重神色呆滞,跪在地上支支吾吾一言不发。
他脑海中只有四个字不断回旋。
车裂之刑!
“我要被车裂了?”
“不!”他发出一声凄厉大吼,此刻已经回神,忙着道:“不能接旨,我不能接旨!
”
“这可由不得你!”大监王宣转向了一边的太岁卫副指挥使。
“有劳副使大人了。”
“王大监客气。”章诏笑应着,而转看到吴承重,却是无情直视。
“天塌了啊!”这时一道尖声响起。
是吴承重的大夫人,已经昏厥了过去……
裴府瞬间鸡飞狗跳!哭喊声,惊叫声,嘈杂声。此起彼伏!吴承重浑身瘫软,被两个人拖起。
“我招,我全招,我愿交出全部脏银,请求陛下不要把我车裂啊!”
他只有这么个要求。
可根本无人回应他!
梁成整治他,并非因其受贿,而是因为他卖国!
卖国求荣,罪大恶极。绝对不能饶恕!
此事重大,很快传遍全京,引得更多议论!
谁都知道前些日子吴承重当朝谏言解除私禁之事,而被打了二十廷杖,这才过去几天,就被抄家灭族了?
至于如此?他们不知内情如何,但知道解除私禁一事是不能再提了。
这一日,洛京皇城震动。
到处都在抓人,可以见得将会是人头滚滚了。
到了晚上还未结束,只因涉及广泛,尤其是普惠坊。
太岁卫衙门牢狱已是人满为患,到午夜时分依旧灯火通明
。这是要把被抓之人连夜提审,直接拿到口供,彻底坐实!阴森的牢狱内,惨叫声此起彼伏。
仁医包永祥已失去原有气度,他四旬有余,正值中年,此刻头发杂乱,如是已经苍老。摆在他面前的是沛郡郡守杨文轩送来急报中的口供。
“就在刚才送来消息,在你普惠坊中发现龙涎香五大箱,你可别说是药用,药用可用不了这么多。”
刘承柱亲自审问。
“这上面有你父亲包刚玉的口供,你还有什么好说。”
“我……没有。”包永祥直接认了。确实已没有反驳的余地,连他父亲都招供了,他还能说什么。
“为什么?”刘承柱冷声问道:“你明知龙涎香是违禁之物,明知其害,明知这是徐州人的阴谋,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你祖上出过御医,官至御医阁院令,还救过前朝文皇帝的命……别说你是为了钱,你们普惠坊可不缺钱!”
这才是刘承柱亲自审问的原因。他就想知道为什么!
“我包家祖上,并非大炎人,而是徐人。”
包永祥一开口,便让刘承柱神色震惊。
“这不可能!”能进宫者必然要经过严格审查,更何况是御医阁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