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实力强大到让人畏惧，你说他是他就是！吴启能说的没错，徐州也可以此为由，施压于大秦，进行同样的反制。
可能做到吗？
做不到！而且还被人抓到如此切实的把柄。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
为什么计谋被这么快识破。两人再一次陷入沉寂，炎胜藏在衣袖里的手紧握成拳，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感！
他极力压制内心的怒火。现在能做的似乎除了忍，再没有其他……
“大王。”
“鸿大人。”吴启能开口道：“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代我朝大秦陛下转达的也说完了。”
“我还会在徐州待十日，大王有什么要我转达的，可以交代。”
话虽如此，实则是给出了期限。
赎人之期是半年。
交出炎庆光是四个月。
算上一趟路程，是相当的紧张。
若及时应下，吴启能在回国时可以转达带回，若是超时，那恐怕就是难以收场的后果……
“事关两国关系，更事关两国黎民百姓，还望大王能渊思寂虑。”
这又是一道威胁。
“我告退了。”吴启能躬身行礼之后，转身向外走去。
炎胜眼中闪烁着冷目，紧盯着吴启能的背影。他已忍这个使
臣很久，就这般让其轻易离开，威严何在？炎胜正欲开口，却被鸿天明再一次阻拦，此刻也顾不得身份有别，拉了下炎胜袖口。
借着这空档，吴启能走出殿外。
此时已是上午。烈日当空，吴启能却感觉遍体生寒。
他长呼了口气。再摸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他只是个使臣，面对的却是徐州皇帝，还接连说出威胁之语。
这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形容不来的感觉。他也说不清楚。
这也算是一个创举了吧。
吴启能自嘲，有种重担卸去格外轻松的感觉。徐州应该是要低头了。他能安然走出王殿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为什么要拉本王！”炎胜转向鸿天明，他的怒火也全部爆发！
“一个小小使臣竟然如此狂傲，在本王面前大放厥词，还屡次威胁，本王要杀了他！”
“大王息怒。”
“本王如何息怒！”
炎胜感到自己的权威尊严都受到挑战，这若是忍了，他的颜面何在？
“臣也难以忍受，可当下不忍又能怎么办？”鸿天明低沉道：“难道真的要跟大秦开战吗？”
“陛下，现在还未到开战的时候！”
鸿天明劝慰着。
他也很气愤，但还是以
理智压了下来。
“诚然，大秦也不愿意开战，但我们也不敢赌！”
鸿天明咬牙道：“大秦皇帝就是个疯子，是个战争狂，当年蛮族集起百万大军攻打，都未能让其低头，前年又引来十万狄族铁骑攻打南蛮，结果如何？”
“大王，您想想若是真到了那个地步，我徐州该怎么办？”
听着这番劝慰。炎胜面色阴晴不定。
他当然想过，就在刚才他内心都一直在衡量若跟
大秦开战胜算能有几分。
结果是心里没底。
他当然知道现在国家是什么情况。
新政推行之下不可避免的引起一定动荡，权贵们还未归心，对朝廷抵制强烈。且又有一大批商人损失在大秦。
官商是徐州经济重要组成，发挥着相当大的作用。这也是不利条件之一。他没有把握面对大秦铁骑，徐州能有的优势就是水师。可苍云船队的存在，已经在弥补这个差距！胜算很小！
“现在是要付出一些代价，但还在接受范围，若是战败，恐怕就不是一个炎庆光，或是付出些金钱能够解决的，可能要割地赔款！”
鸿天明低沉道：“南蛮现在是什么样，我们真要步其后尘吗？”
“大王，
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在这连番劝说之下，炎胜终于冷静了一些。只不过其面色依旧阴沉。
“难道就这么认了？”
“认了吧！”鸿天明长叹了口气。
这个结果对他而言也难以接受，可情势如此，不得不从。
“普惠坊被查封，售卖龙涎香这条线彻底断了，炎庆光只是丧家之犬，其利用价值已经不大，交给大秦也没什么。”
鸿天明低沉道：“只是这赎人一事……”
这才是让他纠结难受的地方。
那么多人赎金相加并不是个小数。
这些年来，徐州给南蛮持续支援粮食财货支出很大。全部赎回，对徐州而言也是很大负担。
炎胜沉默，良久开口道：“不赎能不能？”
“他们已经被扣在大秦，财货也皆被大秦侵吞……”
“该死的！”说到此处。
炎胜忍不住骂了一句。
为了亡秦之计的实行，这些商人去大秦，皆是带了巨额钱款，用于收购造势。而今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对！应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怕是……不行。”鸿天明摇头道：“那批官商中有不少出自权贵之家，他们为朝廷出力，遭逢大难朝廷却弃之不顾，这就说不过去。
”
“再者，其中不少人都有庞大产业，若是回不来，其生意无法支撑，这对徐州也是损失。”
“还有……刚才那大秦使臣吴启能已经暗示，不出钱赎人，怕是这波事态难以平息！”
“这是明抢！”炎胜冷着脸。
现在就被架到这了，你不出钱赎人也不行。
摆明了大秦就是要钱！
“侵吞那么多财货竟然还不知足！”鸿天明没有说话，等着炎胜发泄。发泄出来就好了。
“这赎人的钱谁出？”
“臣去跟他们去谈，各出一半看能不能接受。”
“该死的！”炎胜又怒骂了一句。
不过这也表明了他的态度，认可了这个办法。
“此事要压住，绝不能传开。”
炎胜郑重嘱咐。“臣明白。”
如此丢人的事情怎么能传开，不止大王颜面无光，怕是在国家也有不好影响。
“都是臣的错，不该用那般计谋，还望大王责罚。”
鸿天明开始揽责了。
他是聪明的臣子，大王丢了面子，不是大王的错，而是他的错。
“跟你无关。”
炎胜咬牙道：“本来本王对跟南蛮联盟始终存有间隙，现在反而是下了决心，这一次本王忍了，但本王迟早会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