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陆清棠又继续补充道:“不过我想他可能还有别的目的,他既然想利用你,必然是对你有所防备的。也就是说,他没有完全对你说实话,让你做的事也只是其中一个环节。”
苏木听懂了,她顿顿首,又问:“那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的事情就糟心了,可是走到这一步,也不得不走下去。”陆清棠挠了挠头,“听说过周瑜打黄盖吗?”
苏木抬起头,怔怔地看着陆清棠,“啊?”
这种事自然不能一步步来。
之所以没有立马答应墨则清就是怕他起疑心,而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必须让他全力相信苏木是真心的。
能让墨则清上当的,就只有苦肉计了。
虽然陆清棠也很为难,但现在她们俩都骑虎难下了。
“那就来吧。”
苏木呼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空饭碗,看向了陆清棠。
陆清棠微微点头,她一边低头吃饭,一边开始和苏木吵了起来。
为了能吵起来,陆清棠非说今天的菜太咸了,怪苏木没有给她倒水。
苏木给她倒了水,她有说茶水太烫,烫了舌头。
然后,陆清棠就命人把苏木打了一顿。
苏木虽然知道这个理由有些矫情,但也只能有这么个理由了。
为了能让眼线相信这个事实,苏木被打了二十棍子,然后关进了小屋子里,还不准给她饭吃。
打完了苏木,陆清棠心里很不好受,趴在桌子前吐得死去活来,刚好借着呛出的眼泪掩饰自己的难过。
晚间,陆清棠一个人悄悄摸摸地给她上药,给她带吃的。
第二天,依然如此。
到了第三天,苏木就能走路了。
为了塑造一个恶毒王妃的形象,陆清棠不得不支使苏木去干杂活。
苏木跪在地上擦桌子,每动一下都能带动伤口,不多会儿身上就疼得直冒汗,汗水腌渍着伤口,疼得她浑身直哆嗦。
“快别擦了,我来帮你吧。”姜梅走过来,伸手拿下她手里的抹布,“去歇着吧,不然伤口养不好可是要化脓的。”
苏木摇摇头,“我哪里敢歇着,不然的话又得是二十棍。不过你说得对,我只歇一会儿,身上疼痛缓一些就好。”
她脸色发白,蜷缩在角落里喘粗气。
“你说你,倒是顺着点王妃,就不会受这个苦了。不过话说回来,王妃一向待你还不错,这次怎么会对你下这么重的手?难道真的是因为怀孕脾气大?我看不见的吧?”姜梅微微叹了一口气,她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道。
苏木明白她的意思,这话音里明显的挑拨离间她能听懂。
于是她便顺着姜梅的意思回应道:“谁知道呢?这大概就是同患难,却不能同享福,以前不论是在将军府还是宸王府,不都得靠着我照顾?她何时能有过这样的场面!”
“其实苏木妹妹长得很好看,比王妃强多了,我这个女人看着都觉得心动,你说你何不如给自己找个出路呢。”姜梅停下擦桌子的动作,看向了苏木。
现在苏木已经确定了姜梅是眼线。
倒也不只是因为她说的几句话。
苏木来到宫里也两个多月了,期间除了和扉羽说上几句话以外,彩鹮是个一贯阴阳怪气的,倒也见怪不怪,反倒是姜梅总是来关心自己。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苏木谨记陆清棠的这句话。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后,苏木就继续顺着姜梅的话往下聊,“姜梅姐姐这是取笑我呢,我能有什么好出路,不过是将来配个杂役或者小厮罢了,还不如你们宫女的出路好呢。”
“妹妹这话就错了,我们将来到了年纪放逐出宫,运气好的话,可以找个好人家嫁了,运气不好的给人家当妾都会被嫌弃年纪大。”姜梅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你不一样,你是可以借着王妃的势力给王爷当通房的,这是她作为王妃应该做的事。”
苏木嘴角抽了抽,“你觉得王妃会这么做?”
姜梅笑笑,“咱们的这位王妃肯定不行,所以你要给自己找个出路,比如哪个少爷看上你了,或者说是王爷呀,哪怕是个武夫,总比你这样没有前程的要好。如果遇到了,可一定要抓住机会。”
姜梅说着,端起盆里的脏水起身泼向外头,再次回来的时候她就没再说什么了。
苏木一边思忖着她的话,一边想着如何与陆清棠应对。
至晚间,陆清棠去给苏木换药的时候,苏木把白天姜梅跟她讲过的话告诉了她。
二人都认定了姜梅的嫌疑最大。
知道谁是眼线,也知道了墨则清的意图,那接下来就要开始布局了。
又过了几天,苏木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也该放她去和墨则清见见面。
趁着这天上午,陆清棠被叫到文德殿听训的功夫,苏木“偷走”了出宫令牌。
陆清棠离开隆庆宫的时候,除了那些伺候太后的宫人,偏殿的宫人几乎都带得差不多了。
只剩下几个小厨房的下人,以及在外面洒扫的。
为了印证对姜梅的猜测,苏木特意在姜梅面前露出马脚,并拜托她不要说出去。
在姜梅再三保护下,苏木出了隆庆宫,又离开皇宫,果然又“偶遇”了墨则清。
这下可以肯定了,必然是姜梅与外面串通一气的。
在见到墨则清后,苏木哭得死去活来,言语间对陆清棠多有不满,墨则清也自然心疼万分。
“苏木,不等母妃解除禁足了,我这就进宫找四嫂要了你,看见你受伤,本王心里就像针扎一样疼。”墨则清一脸痛苦的样子,说话间还将拳头砸在桌子上。
苏木立马摇摇头,“不行的,这会儿王妃肯定不会同意的,她现在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又怎会放过我?”
说着,苏木挤出两滴泪。
这两滴眼泪还是因为前几天被打后的感受,那是真的疼。
墨则清见状立马起身绕过桌子,上前搂住苏木的肩头,“都这样了你还愿意伺候四嫂?你傻不傻!”
“王妃太无情了,我也确实不想跟她,可我又能怎么办?我的身契藉契都在她那儿,我始终是她的婢女。”苏木吸吸鼻子,推开了墨则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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