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则深见她这副不容反驳的话,也不好说些什么。
这是她的追求,她没错。
陆清月救过他的命,他也不能辜负她。
穿插在两个女人中间,他真的很难。
抬起头,墨则深又道:“若我此生只用侧妃之礼待她,不会跟她有孩子,更不会有任何关系,你还愿意留下吗?”
“那也不行!”
陆清棠一口否定。
“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己看着办!”
墨则深站起身,有些不耐烦道:“你怎么这么霸道,我都这样说了,你就不能考虑一下吗?”
“考虑什么?明知她是毒蛇还要留在身边,你是不是觉得我的人生太顺了,需要这样的人让我活得更精彩一些。墨则深,我没病,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陆清棠一脸不屑。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有些难过。
都这样了,他还要护着那女人,很明显在他心里,陆清月比她更重要。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死皮赖脸地留下。
墨则深转过脸,迟疑片刻,又道:“那你的意思是你还要走?”
“没错,不用多久,我自动离开,给陆清月让位。”陆清棠垂下眸子,不让墨则深看到自己眼底的泪光。
墨则深点点头,“好,到时候你走之前给我说下,我给你递折子给父皇。”
“那就多谢了。”
“那我先走了。”
“不送。”
走出房间,墨则深的眸子也红了。
一个人走出隆庆宫,墨则深来到关押犯错宫人的地方,找到为首的太监。
不用说,太监便知道墨则深为的什么事,立即把宫女暴毙一事告诉了她。
“宸王您别生气,这宫里的太监向来做事没分寸,小宫女年龄太小,只打了几下就咽气了,真不是故意的。”
看着太监的脸上难看的样子,以及眼底的那份恐惧,墨则深便知不是作假。
人死了,这条证据就断了,想查出是谁害得陆清棠,就是难上加难。
他没有再回隆庆宫,去了以往自己居住的天净园凑合一晚。
第二天早上,在隆庆宫吃完早饭后,夫妻俩就带着孩子回了宸王府,一路上依旧没有话说。
回到宸王府后,陆清棠就开始着手准备离开王府。
既然要离开,必然得买一处宅子,燕陵城的宅子很贵,不过若是离皇宫远一些的乡下倒是便宜。
陆清棠先是让伤好的余白给自己打听乡下一套房子的价格,不超过一百两就能买下。
可现在摆在她面前最大的难题就是怎样与墨则深和离。
哪怕是休妻,也会让皇家蒙羞,更何况还有孩子,办起来着实不易。
不过再难她也要试一试。
陆清棠让苏木为自己磨墨,她要写一封陈情的信给陛下,向陛下声明是自己的原因,让皇家出面休了自己。
她在折子里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妒妇,不仅善妒,还贪得无厌。
想来陛下,哪怕是普通家庭,也都不喜欢自己这样的媳妇吧,如此就可以顺利一些。
陆清棠让苏木将写好的信交给墨则深。
接过信的墨则深自然要看一看的,他坐在书桌前笑了半天,最后将旁边的灯笼罩取下,让信纸付之一炬,最后扔进碳灰盆中。
取出奏章专用的纸,墨则深在纸上写下了什么,而后放在一旁等待晾干。
在等待的过程中,墨则深神色凝重,眸中清冷,甚至是有些恐惧。
第二天早上,他拿了那封写好的奏章,照常去上朝,在散朝后独自见了康元帝。
康元帝将那封奏章直接甩在墨则深的脸上。
墨则深当即跪下,连带殿内的宫人们也都吓得连连跪下。
康元帝鲜少这样发脾气,领头太监见状立即将宫人都撵了出去,此刻殿内就只剩下父子俩。
“墨则深,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有没有点良心,人家刚生了孩子就要把人休了,是谁教你做学问,做得连人性都做没了!”
康元帝还不解气,把一摞的折子全砸墨则深肩膀上去了。
墨则深纹丝未动,小声回答道:“回父皇,并非是儿臣不讲良心,实在是王妃无理取闹,非要闹着走我能怎么办?”
“什么!”康元帝怒视着他。
墨则深立即改口,“儿子承认,之前是对王妃不太好,那不是之前的事了吗,过去的都过去了,还总揪着不放。”
这话一出,康元帝更生气了,抄起墨砚便要砸,但却忍住了。但不打又不解气,于是就将身旁的一杯水泼在他的脸上。
茶水连带着茶叶,粘在墨则深的脸上,头上,看起来十分狼狈,这不免让康元帝有些心软。
“朕知道,当初让你娶宸王妃是委屈你了,可现在既然孩子都有了,人也变好看了,就不要跟她计较这点小事。遇到事你要让着她,要理解一下,家和才能万事兴。”康元帝耐着性子教育墨则深。
墨则深抬起头看向他,难得的父爱让他有些暖暖的。
从小到大康元帝对他寄以重望,可宫里的好孩子太多了,他不是唯一,但却是唯一能让康元帝心软的孩子。
墨则深咬咬牙,继续在作死的边缘挣扎,“父皇,道理儿子都懂,可王妃不懂,非要闹着走,我又有什么办法。我一个王爷,还能跪下来求她不成?”
“谁让你跪下了?”康元帝怒视着墨则深,“你就不知道哄哄,这也叫朕来教你?”
要是放在民间,康元帝自然也算是一个情场高手,怎么偏就生出这么一个顽固不化的儿子。
这个儿子能文能武,说话做事老练稳健,可就是在女人的事情上一窍不通,这可如何是好。
墨则深见康元帝被自己气得脸色发红,仍旧装作出一副不解的样子,“哄她?打一顿就舒服了,还让我哄她,我才不。”
“你还想打人!”康元帝瞪大双眼,“我看你才是找打!”
他说着,上前一脚就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踹翻在地,然后叫来侍卫将墨则深拖出去打二十棍。
二十棍下来,墨则深的脊背都烂了,人也疼得满脸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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