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棠这番蛮横不讲理的话立马让车里的人怒了起来,“真是不讲道理,信不信我这就报官把你们给抓起来!”
陆清棠冷笑了一下,“你有本事去报官啊,衙门你家开的,说抓就抓,脸可真大!”
那车夫也被她的话给气着了,他撸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样子。元琅见状立马上前阻拦,满脸赔笑道:“我当家的不识字,让你见笑了,你说多少钱,我赔。”
“哼,你这汉子还讲点理,怎么娶了这么一个泼天的妇人!”车夫一脸嫌弃地看着陆清棠,然后冷着脸对元琅说,“就给个二钱银子吧,刚刚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元琅一边说着好,一边点头哈腰,开始在身上摸着钱。他摸索出了二钱银子,刚要递给那车夫的时候,陆清棠立马又开口了,“你敢!你忘了这个家谁做主了!”
元琅一听,立马将递银子的手又缩了回来,让那车夫扑了个空。
“嘿,你还讲不讲理!”车夫气得脸红。
陆清棠朝他呸了一口,又掐腰道:“赔你不是不可以,我要看看这车里的人有没有受伤,受了伤我才赔。”
她说着,快步上前扯开帘子。
车内的人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全都怔怔地看着陆清棠。
陆清棠此时只露出一双眼睛,脸上也被抹黑了,她们自是认不出的。
而她却一眼就看出了刚刚那个进屋的女人,正是宁妃身边的冰云,那个曾经被她打倒在地的冰云。
冰云反应过来后,立马怒道:“你个乡下人居然敢来掀帘子,信不信我找人打死你!”
陆清棠瞄了她一眼,“说话这么中气十足的,看样子没事儿,给他一钱银子就行了。”
说着,她将帘子合上,然后给了元琅一个眼色。
元琅心领神会,拿出一个碎银子递给车夫,“就这么多了,再多也没了,您多担待。”
车夫看着两钱银子变成一钱银子,自然心里不是滋味,嘴里一番骂骂咧咧的,边说边赶车离开原地。
直到看到马车消失不见,蔻丹这才拿掉头巾,连忙问陆清棠,“王妃,看清了吗?”
陆清棠冲蔻丹挑挑眉,笑了笑,“你先猜一猜,这个人你见过,而且不止一次。”
蔻丹想了一下,又问:“我是在哪里见过的她?她是王府的人吗?还是将军府的?”
陆清棠摇摇头,又道:“既不是将军府的,也不是王府的,你应该只在将军府见过她。”
蔻丹又想了想,不由得皱起眉来,忽然双眼一亮,她看着陆清棠。陆清棠也在看着她,两人几乎同时说出了那个名字。
“冰云!”
陆清棠点点头,“没错,正是她。”
蔻丹一脸不解,不明白她为何要来找陆清月和宁心然。
一旁的元琅更是不明所以,他不明白为何一个宫女那么轻易地就走出了皇宫。
“这就要回去好好审一审看管清泉宫的那些个太监们了!”陆清棠拿起鞭子抽了抽驴子的屁股。
毛驴跑得飞快,差点没把三人浑身上下颠散了架。
回到庄子,简单收拾了一下,三人一起回了王府。在第二天一早,陆清棠借着去看太后的名义又进了宫。
倒也不是诓骗,也确实是需要看看太后,见她安然无恙,陆清棠便放心了。然后,她又去打探了那些曾经看管过清泉宫的太监。
他们现在不用看管清泉宫,都被打发到各处,有的洒扫,有的看园子,有的去伺候人。
不知道是不是手段问题,陆清棠就是没从他们嘴里要出想要的信息,不过幸亏有了墨则深的帮忙。
他不方便出门,就让府里的侍卫陪同陆清棠进宫,表面上是保护,其实是将这些太监想办法从宫里弄出来。到了王府后,就把他们关到王府的地牢中开始刑讯逼供。
太监们都是软骨头,半天的时间不到,他们就全招供了。
清泉宫被禁足的这些天,冰云时常从里面偷偷溜出去,但也不敢从正门走出,都是跟着御膳房送菜的车一道出去的。
早上一次,晚上一次,没人在意这三个宫女。
至于冰云去做什么,他们也就不知道了。
还有那次墨宝和太后在宫里头走失,也是冰云给他们出的主意。他们装作跟着其他人一起去找太后和墨宝,过后再把这件事在宫里大肆宣传,没两天宁妃就解除了禁足。
不过,解除禁足的事儿陆清棠也是这几天弄明白了,并非康元帝耳根子软,而是故意放宁妃出来的。他想把墨则深捧上天,让百官们都相信他是。
而后,这些太监又交代出了其余的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陆清棠不关心。
有一点她很确定,就是宁妃她们一定在密谋一件很重要的事,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在针对她。
凭着这份直觉,陆清棠提高了警惕。
又过了几天,她再次进了宫,给太后做了全身检查后面带愁容地去找了淑妃。
淑妃一见面也主动问起太后的病情,陆清棠便道:“没多长时间了,全身系统已经开始渐渐衰竭,怕是撑不过这个年了。”
淑妃愣了一下,继而眼圈有些红了,“这么好的人,为何要这么痛苦。”
陆清棠也是这样想的,她更希望自己老来不要这么痛苦,直接睡醒一觉人没了多好,又有体面,又不会痛苦。
两人聊了一会儿别的,陆清棠方才提起清泉宫那个叫小福的宫女,淑妃立马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她立马心领神会。
看来这个小福已经遭遇不测了,一条生命就这样没了。
陆清棠立马有了负罪感,而淑妃却劝她放宽心。小福这样的人毕竟是为了钱财,她明知宁妃是个危险人物,却还是为了钱情愿被收买,有了这样的下场也算是她应得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陆清棠总觉得不太好,那毕竟是条人命,纵使是她贪财,也罪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