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棠低下头,“你是我在这个世界,除了墨则深,最信任的人,你告诉我,这样想是对的吗?”
曾克满脸惊讶地看向陆清棠,随后正色道:“棠主我不知道你之前经历过什么,但你要相信我曾克还是以前那个不着调的曾克,即便我不着调,也还是可以为你挡刀挡剑。”
看着他那张笃定的脸,陆清棠点点头,“我相信你。”
她皱着眉头,小声说:“我告诉你一个事实,你救了一条毒蛇,这条毒蛇曾经企图插足我的婚姻,还企图害我失身。”
“什么!”
曾克满脸惊讶,立马明白陆清棠的意有所指。
一张俊脸随即变得愤怒,他攥紧拳头,咬着牙道:“她怎么能这样,她骗了我,她还说自己是一个良家女子……我就说呢,一个良家女子怎么会主动投怀送抱……”
陆清棠:“……”
她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忍不住咋舌,“你该不会是跟她……咦~”
曾克努努嘴,脸瞬间红了,“你……你胡说什么,我是那种人吗,你还不了解我吗!再说了,整成那鬼样子,我看都看不下去!”
这话她信。
曾克这个人虽然整天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但那只是表面,认识他这么久也只知道他大学时候谈过一个,后来工作后就一直单身。表面上看着不正经,其实他还是蛮深情的。
听罢这话,陆清棠忍不住嗤笑起来,她笑得前仰后合,“你原来也知道自己手艺差,审美不行呀,我还以为你装的呢。”
曾克摊摊手,“能怎么办,咱的装备就这么多,什么顶尖的技术还得需要培训。更何况我在现代有好几年没有做手术,手艺生疏一些也是难免的。这个女人是我在古代的第一个病人,我已经尽全力拯救她的那张脸了。”
“哟,还得谢谢你,你人还怪好嘞。”陆清棠阴阳怪气起来。
曾克冲他翻了翻白眼,然后又道:“那你既然知道她是谁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陆清棠以手托腮,认真道:“我想看看她到底和董成斌是不是一伙的,或者说她是否有同伙。”
曾克点点头,“那好,这个我可以帮你盯着。”
“好,不过你得小心一些,这个女人的心机很深的。”陆清棠叮嘱他道。
曾克用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转身刚走出房间,迎面便碰见了墨则深。
墨则深站在门前停滞片刻,他抬眼盯着曾克,眸中的不悦油然而生。
曾克的喉咙往下咽了咽,一脸陪笑道:“宸王,您误会了,棠主找我有一些私密的事要聊,所以才将屋里的人差遣出去的。”
虽然是一副陪笑的模样,而眸中却满是挑衅之意。
墨则深自然能看的出来,好在他现在知晓陆清棠的心思,要不然准得被这个曾克给糊弄了。那次他在方城县唱过的那首《小幸运》,在场众人除了傻子陆清棠,其他谁人看不出他的那点心思。
但经过前两天的交谈,墨则深也感受到陆清棠与自己产生了隔阂,大概对于之前休书一事,她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阴影。而陆清棠目前又是单身,除了这个曾克,还有那个纪文战,墨则深表示压力还是挺大的。
目送曾克离开后,墨则深进了屋,陆清棠赶紧把心儿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墨则深。墨则深听后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身边竟然隐藏了这么一条毒蛇。
陆清棠拉着他坐下,又小声同他说:“不单单是这样,我甚至怀疑宁心然和董成斌有勾结,你还记得那次在方城县,宁心然和曾克还有董成斌一起出去买早点的事?”
墨则深点点头,“我当然记得,我还记得董成斌那天被泼了一身茶水。”
“对,就是这个茶水!”陆清棠明显有些激动,“你还记得宁心然说过的话吗?她说她亲眼看见有人不小心泼到了董成斌,可一同前往的曾克却没有看见。事后我还问了他,董成斌身上的水是什么泼的,他根本说不上来。”
墨则深有些不解,“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陆清棠摊摊手,“我在去王智书房前进过王彪的房间,刚喝没几口的茶杯放在一旁,被杀人凶手给打翻了。怎么会这么巧,董成斌身上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茶水,也太巧了吧?”
一瞬间,墨则深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没说话,只坐到了一边。
好半天才开口,“也就是说,刺杀你我的凶手也有可能是他派的?”
陆清棠点点头,她攥紧拳头,克制着心内的怒火,“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怎么得罪他了!”
“我知道。”
墨则深幽幽开口,嘶哑的嗓音很是低沉。
陆清棠抬眼看向他,又听他说:“墨新媛见到宁妃发疯后动了胎气,血崩而亡。”
听罢这话,陆清棠立马明白了。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董成斌每每提起墨新媛后,他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眼眸中的哀伤却怎么也遮掩不了。
他心里是有墨新媛的,可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目的就是为了要为墨新媛复仇。他要让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想法,好让一切都在暗中行动。
想到这,陆清棠立马紧张起来,她对墨则深说:“这可怎么办,有这样一个毒蛇在身边,又不好除了他。”
墨则深的眸子泛起冷意,他笑了笑,“棠棠,这下镇南王府死定了,不是我不帮,实在是无能为力……”
他说着,叹了口气,“一面是皇权,一面是良心,一面又是你。如果我选择了良心,我什么都没了。”
这时候,他若是剿灭镇南王府,回去之后照样可以重新迎娶陆清棠。这样,他的恩宠不变,女人也照样能在身边,何乐而不为。
可心中,总觉得有些隐隐的难过。如此对付一个无辜之人,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陆清棠看着墨则深一脸犯难的样子,也叹了一口气,“好吧,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也知道这不是出于你的本意,但能够拯救别人的同时,先要学会自保。”
墨则深苦笑了一下,“你说得对,那我下一步便直接去找镇南王谋反的实证,然后再发病剿灭镇南王府。不管这个证据是他们造的假,还是确有其事,我都已经尽力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陆清棠点点头,抬头看了看镇南王府的建筑,心内隐隐有些发痛。
也许是不舍,也许是愧疚难安,总之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