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不认识。
尉迟宝林的小弟们仗着人多,也没把对方看在眼里。
就有人厉声道:“站住,你们是谁?这里可是皇家猎场,没有皇命可是不能在此狩猎的!还不将你们手里的猎物交上来。”
瞧瞧,长安纨绔的秉性。
还是些,想不劳而获的。
打算恫吓平民。
尉迟宝林脸色有些赧然,他倒是没有其他纨绔那般的厚脸皮。
还好心的想要告诉对方,误入了皇家猎场,后果很严重。
不待他开口,对方领头的一人就摘掉了头上的帽子。
搓揉了几下,就露出了一张极具辨识度的脸来:
“不知各位都是谁家的公子?本王是应天可汗陛下前来秋围的新南越国使者。”
尤大郎本以为自己报上来历后就解除了误会,然后相安无事的走人。
没料到那二十几人听了他的介绍后,却是哄堂大笑。
“唷,原来是南洋来的蛮子呀!”
“大伙儿听见没有,人家还是一国王子呢!”
“哎呀,我们这些没得爵位的,是不是得下马给大王子行礼啊!”
“我说你们几个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和人家大王子商量商量,看看对方愿不愿意割爱啊。哥几个要是把这些活狼带回行宫去,那风头还不出大发了啊!尉迟兄,那头黑熊就留给你了,嘿嘿,弟弟们可等着喝驸马爷的喜酒呢。”
一群人在马上肆无忌惮的口头瓜分起了猎物来,根本没有把这个硬凑上来的番邦王子看在眼里。
尤大郎耳力不是普通的好,把这些人的打算听了个明明白白。
只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对着一群纨绔拱手道:“本王急着回行宫向天可汗献猎物,就不打扰各位的雅兴了。”
说完这句话,给队员们打了一个手势,就待离去。
他这般举动,已经将拒绝表现得明明白白。
纨绔们闻言,都变了脸色。
有人厉声道:
“我说大王子,你可别敬酒不喝喝罚酒!你们才十人,我们可有二十八个,要是不把猎物全部留下,今日就休想离开这里。”
谁说铁憨憨就没有暴脾气的时候,尤大郎掏了掏耳朵:“要是本王不乐意呢?”
“嗨哟!”
“稀奇事情年年有,今年可是特别多!”
“尉迟兄,还真有人不给你这个未来驸马的面子呀。”
“弹丸之地的小国有什么可怕的?”
尉迟宝林被同伙们被架了起来,垮着脸道:“我们不会白拿大王子的猎物,用两百金买下这些猎物如何?”
两百金还真不算少。
都能买到几倍的猎物了。
没想到对方竟然无动于衷,只冷冷的吐出了两字:“不卖!”
尉迟宝林也被对方的傲慢给气笑了,“看来,是要同大王子领教几招,才能有个商量的余地啊!”
人家尉迟宝林也是有底气的,想当年,他父亲可是在国宴上都敢殴打宗室王爷的人。
至今不还好好的当他的鄂国公么?
“那你就放马过来吧!”
尤大郎只觉得对方的废话挺多,三下五去二就把身上的吉利服脱了下来,只握了一柄短刀在手上。
尉迟宝林气极反笑,他扬了扬手上握着一柄长约六尺的马槊:
“我也不占大王子的便宜,你有什么惯用的兵器尽管说,只要我们有的,任你取用!”
他们也就欺负人家南洋小国来的大王子,看不出他所用的兵器有多厉害。
要知道,马槊,可是被称为史上最强的骑兵武器,以超强的破甲能力而闻名于天下。
是一种重骑兵武器,脱胎于长矛,是长矛的重型精品版。
其制作过程相当的繁琐。
槊柄要选用使用的则是上好的桑拓木,将其剥成千万根细蔑,用油反复浸泡。这个过程耗时将近一年,一年之后,将蔑条取出,荫凉处风干数月。
再用上等的胶漆胶合为槊柄,外层再缠绕麻绳。待麻绳干透,涂以生漆,裹以葛布。
葛布上生漆,干一层裹一层,直到用刀砍上去,槊杆发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如此才算合格。
造整支槊要耗时三年,并且成功率仅仅有四成。
因其造价高得惊人,马槊一直也是世家出身将领的标志。
鄂国公本人就是使用马槊的高手,作为嫡长子的尉迟宝林,身手自然也不在话下。
对方却浑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本王就喜欢用短刀。”
马背上的纨绔们又是吹哨又是怪叫着:
“番邦王子是不是傻,居然想用短刀对付马槊?”
“他肯定不知道马槊的厉害!”
“尉迟兄给他一枪厉害瞧瞧。”
尉迟家出大汉,尉迟宝林的身高也有一米九,他跳下马来走向了番邦大王子。
紧了紧手上的马槊,直觉告诉他,对方应该不是个软柿子。
他倒是没想刺伤这位大王子,只想逼着对方低个头,但凡对方害怕服个软他就能收手。
看见对方已经摆出了迎战架势,他倒是不便多做停留了。
说时迟,那时快。
尉迟宝林手持马槊以极快的速度奔向对方,尤大郎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手上的动作,待到两米多长的马槊带着千钧之力横扫过来时,他迅速的往右侧躲去。
谁说大个子就笨拙的?
不远处的纨绔们都张大了嘴。
这个黑大个就和泥鳅一样滑溜。
尉迟宝林将马槊舞得虎虎生威,招式也是有板有眼。
黑大个就在他的攻击圈中闪躲,瞧着倒还算游刃有余。
尉迟宝林不敢轻敌,用上了十成的力气。
“呼!”
“铛!”
“啊!”
马上的纨绔们不由得惊呼出声来。
鄂国公家的那一柄,陪着皇帝陛下征战四方,杀敌无数,价值千金的马槊,竟然被黑大个那柄毫不起眼的短刀,削成了两截。
尉迟宝林回过神来,脸都吓白了。
继而又怒火中烧,拿着手上的半截马槊柄,如同猛兽一般扑向对方。
理智的神经早已经绷断,他当下只想要弄死这个黑大个。
尤大郎早就躲得不耐烦了,又觉得被这些人缠了半晌很是晦气。
只想要速战速决!
他直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