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替宥州百姓谢大人!”樊瓜对着文广躬身行礼。
杨文广沾沾自喜,面露得意之色。
“不过大人,您光是下令还不够,还要派专人去执行军法。您军令已下,哪个若是依然抗命违法,有执法的人员将其抓获,当众惩处。岂不是能够起到警示众军的效果?”
嗯,这话有点道理!杨文广让人把四宝叫过来,当场任命他作为执法队长,率领部下在城中巡视,执行军法。
四宝接令而去。樊瓜又建议,对军令没下之前,就已经有偷盗抢劫行为的,要退还赃物;犯了杀伤人命、侮辱妇女等重罪的,也要处分,但是可以从轻处罚。应该处死的,换成体罚;应该体罚的,酌情减轻。
文广听着就不耐烦了,“够了!樊瓜,你是在埋怨我命令下得晚了吗?”
樊瓜一见杨文广变了脸色,吃了一惊,赶紧行礼,“在下不敢,在下绝无此意。”
“你没这意思就好。军令如山。我下命令之后,谁敢违犯、严惩不贷!没下命令之前犯的错误,不知者不怪,就不追究了。”杨文广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樊瓜,你同情宥州老百姓,这我可以理解。但我也要照顾我的士兵,照顾他们的情绪。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谈了!你带我去见一见宥州的军政长官。”
樊瓜来过宥州,知道军政衙门都在哪个位置,他带着杨文广和吴金定等人一路找过去。
“大人,前面就是宥州知府衙门。咦?那是?”樊瓜惊讶的咦了一声。
杨文广顺着往前看过去,只见前方百步之外,站了一群当兵的。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三营的官兵。城里除了杨文广带进来的一营,就只有三营提前进了宥州。
文广带着人过来,三营官兵远远的就看见了。等离得近了,有人认出杨文广,一招呼,当兵的乱糟糟都行礼。有说参见杨将军的、有问杨将军辛苦的。
文广一摆手,“不必多礼,兄弟们辛苦了!你们指挥使呢?”
“指挥使在里面。将军您要见他吗?我现在就去叫他出来。”有个军官自告奋勇。
“不用这么麻烦,你们继续在此守卫,我进去找他!”杨文广迈步往里进,说话那军官抢先一步,撒腿跑进了大门。一边跑一边喊:“杨将军来了!杨将军来了——!”
杨文广楞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土匪进村,你用得着这样慌张吗?
进到院子里面,环顾四周,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表叔,您怎么来了?”朱老五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慌里慌张的跑出来。
文广见他发髻散乱、衣衫不整,笑着问道:“老五,你跑到人家知府衙门,睡了一觉吗?”
朱老五有点儿尴尬,“我是有些犯困。”
“宥州知府人呢?你没把人家杀了吧?”杨文广漫不经心的问着。
“没有!没有表叔您的命令,我怎么会杀他呢?我只是把他关起来了。”
“关起来了?关到哪儿了,让我看看。”文广往里走,朱老五急忙跟上。“表叔,我把他捆到厢房了。您可别怪我。”
“你把一个西夏知府关起来,我为什么要怪你?”文广纳闷的看了眼朱老五。
厢房内,一个光着膀子的党项族男子被绑在柱子上。
这人脑袋后半边全剃光,前半边的长发从中间劈开,往两边垂下去,各扎一条小辫。这就是李元昊登基之后,在西夏全国推广的发型。够有个性!
“表叔,这就是宥州知府。”朱老五给介绍。
他话音刚落,那宥州知府立刻挣扎着叫了起来:“宋将!我已经把妻子女儿都给你了,你为什么还不放了我?快放了我!”
杨文广看着朱老五,朱老五立刻对着西夏知府瞪起了眼珠子,“你少要胡说八道。再敢乱讲,老子现在就把你大卸八块!”
“你答应我的,不能食言!你看上我的女人、又看上了我女儿。你说只要我把她们送给你,你就保证我的生命安全,保护我的财产安全。你们宋人最讲信义,说话得算数!你快放了我!”
居然有这种事?文广惊讶的看着朱老五。朱老五满脸通红,“表叔,你别信他,他胡说的,他疯了!走,咱们到外面去说。”
是吗?文广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朱老五,跟着他离开这间厢房,到了旁边的一间会议室。当兵的留在外面,杨文广、吴金定、樊瓜,和朱老五,四个人在会议室关上门,各找位置坐下。
文广问朱老五,“刚才那西夏人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你是不是睡了他的老婆女儿?我曾经颁布过三条军规,难道你不知道吗?”
杨文广刚刚担任马头山总教头的时候,曾经颁布过三条军规。其中第三条,侮辱妇女者,打一百皮鞭。朱老五虽然是后来的,但这三条军规,他肯定是知道的。
杨文广板起了脸,说话的语气相当严厉,朱老五立刻就慌了神。
“表叔,是我错了!我不该见到女人就昏了头,求表叔饶我这一回吧!”朱老五吓得脸都白了。一百皮鞭可不是说着玩儿的,是能要人命的!
看见朱老五认识到错误,文广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刚想说念你初犯,饶了这一次。在座的樊瓜说话了,“大人,您的军令刚刚下达,虽然这位朱将军犯的错误确实严重,您也应该从轻发落。”
“依照军法,侮辱妇女应该如何处罚?”
“打一百皮鞭。”文广给樊瓜解疑。意思是告诉他,我的队伍是有军规的,是正规军!
“哦,减轻处罚的话,只打八成,八十皮鞭吧。”樊瓜微笑的看着朱老五,似乎是想看到朱老五向他鞠躬表示感谢。
八十皮鞭也不少,真实打实的抽身上,绝对能让朱老五一个月都下不了地。
“表叔,我有一件大事汇报!这件事对您、对咱们绿林军都有极大的好处!我只想求表叔能够答应我将功赎罪,饶我这一回。以后我再也不敢犯了!”朱老五知道八十皮鞭的厉害,他可不想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