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广接信的时候,还以为是朝廷给他的嘉奖文书。喜滋滋的掏出信纸看内容,一看标题就愣住了。快速的浏览一遍,他的脸色变得比范仲淹还难看。
“大人,要学生如何做?”
范仲淹点点头,“仲容,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得知家乡遭侵犯、亲人遇危难,还能如此沉稳。不错,你已经有些大将之风了!”
老范的评价让杨文广有些错愕。这封信就是麟州杨家将的当家人,杨文广的妈,穆桂英亲笔所写。
按照常理,做儿子的看见母亲的亲笔信,还是告急文书,情绪应该无比激动,杨文广这样反应,自然当得起沉稳二字。
只不过,杨文广的心情却和老范猜想的不一样。杨文广有点儿害怕去麟州,所以才是这样的反应,他万没想到这样也能得到老范的夸赞。
“麟州有险情,穆元帅写了亲笔信,我就应该迅速发兵增援。杨文广,我命你率领绿林军全体,即日赶往麟州增援!所需兵器钱粮、给养辎重,全都来延州府领取!”
“是,多谢大人。学生谨遵鈞命!”
文广行了个礼,告辞离开延州府,回到马头山立刻作了战前总动员。
杨家将都敌不住、穆桂英都亲自写了求援信,可见来敌之强大。文广命令四宝率领炮兵营和部分新兵,总共一千人留守马头寨,其余所有人马都跟他去麟州解围!
救兵如救火,兵贵神速。沉重不易运输的大炮就不带了,杨文广只带了五十颗地雷。几个月以前他给四宝讲了地雷的大概情况,现在已经研制成功,并且批量生产了。
另外,神臂弩也已经成了绿林军的常规装备。不仅弓弩营弩兵大队有一大半官兵都装备了神臂弩,其他骑兵营、枪兵营、刀兵营,也都配备了一定数量的神臂弩。
有了这样的武器配置,就算没有大炮,绿林军仍然是一支实力强横的军队!
队伍陆续下了马头山,开到延州城外,去领辎重物资。狄青来给杨文广送行。
“仲容,此去麟州,击退西夏贼兵对你来说易如反掌。我就不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了。到了麟州,记得给我带好。告诉穆元帅、佘老太君,狄青祝她们身体健康,容颜不老!”
“多谢汉臣。”文广行礼感谢。人家是问候家里长辈的,他应该回礼表示感谢。这是应有的礼数。
狄青见过杨文广的战马青风,每次见到了都忍不住好奇。这次倒是不好奇了,他已经找专家咨询过了。
杨文广从西夏国得来的这匹青风,是真正的纯种马,还是草原上的野马!没有和任何外来马种杂交过的纯血西域草原马,也是党项马的初始品种。
因为是野马,常年在野外生长,不和人类接触。所以,当时在兴庆府的马市上,那么多马贩子,还有买马的顾客都没见过这样的马。说它是野马,倒是说的一点儿没错。
狄青看着青风,露出羡慕的神色,“仲容,我跟你商量个事,咱俩换马骑吧?”
狄青今天骑的是一匹枣红马,身高腿长、体型健美,一看就是良种马。
文广却笑着摇头,“多谢汉臣的美意。这匹青风,载着我从西夏国都兴庆府一路跑回来,和我同生死共患难,我是绝对不会抛弃它的。汉臣的马虽好,我还是更爱我的青风。”
青风似乎能听懂两人说话的内容。瞪着大眼睛、晃着脑袋、打着响鼻,向狄青表示抗议。
狄青哈哈大笑,伸手想摸一下马的脑袋表示友好,哪知道青风突然一仰头,张嘴就咬!文广赶紧拉住缰绳,叫了一声小心。狄青快速撤回了手。
“别紧张,哈哈,我就是开个玩笑。”狄青脸上笑容不减,“仲容,我真羡慕你呀。我什么时候也能去兴庆府逛一逛?哎,我告诉你件事,你可不许把青风给骟了!”
“等你这次回来,我找几匹良种母马,让青风给它们配种。这么好的纯种马,可不能浪费了。得让它给咱们大宋边军留下一大批好马。”
一大批?杨文广哭笑不得,狄青竟然要把他的青风当成配种工具?当然,这话虽然听到耳朵里别扭,杨文广心里却明白,狄青说的都是事实。
宋朝地处内陆平原地带,缺少饲养马匹的大型牧场。优良品种的马就更稀少了。如果青风真像狄青说的是纯种马,被当成种马,那是少不了的。
只可怜青风,今后恐怕是闲不住了。文广轻捋马鬃,青风晃着头,摇着尾巴、轻刨马蹄。似乎还挺期待那样的生活。
俩人告辞,绿林军整队出发。狄青在后面挥手高呼:“仲容,一定要保护好你的马!”
文广挥挥手,率领队伍继续向北。因为不知道麟州的具体情况,路上不敢耽误,杨文广率领绿林军以急行军的速度兼程赶路。
延州到麟州的距离有六七百里。为了援军早日赶到,杨文广让吴金定率领骑兵营先出发!当初杨七娘飞刀惊走王耀斌,救过吴金定,俩人认识。
文广又给金定一支将令。遇见杨家人了,出示将令,杨家人就知道她带的是援兵。
“将军放心,末将回到怎么办!”吴金定人狠话不多,拱了拱手,带着骑兵营像阵狂风一样跑没影了。
骑兵先行一步,其余部队也不敢怠慢,仍然用急行军,往麟州赶。
算上骑兵营,杨文广带出来了有三千多人,可谓声势浩大!沿途的州府县郡,早就得到了延州府的通知。一路不光是放行,还主动提供补给。
食物、草料、饮用水,供应足足的,还有人跟着当向导,给指引道路。尤其是听说这支部队是去麟州增援杨家将的,沿途不论军民,都给提供方便。
就这样,原本应该要走十天的路,杨文广率领绿林军主力只用了六天,就赶到了地方!
麟州城外,战鼓声隆隆、呜呜的号角响连天。一支西夏国的军队在麟州城外摆开阵势,旌旗招展、绣带飘扬。随着鼓声,咚!咚!巨响,一声连着一声。这不是炮,炮声比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