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正香,忽然听见有人在叫他,“将军,将军,醒一醒。”文广猛然睁开眼睛,一看,是贴身护卫首领刘能。
刘能是麟州杨家的家将,老太君送给他的随身护卫。武艺高强、心思缜密,对杨家人忠心不二。杨文广离开麟州的时候,把刘能也给带上了。
“将军,你听。”刘能往远处一指。“嗷——”仿佛为了响应他一般,一声嚎叫响起。在夜色中,听起来让人从心底里发寒。这是,狼嚎?
“嗷——!嗷——!”狼嚎一声连着一声,交织在一起。不是一只狼,而是一群狼在嚎叫。这是遇见狼群了?
当兵的都被惊醒了,议论纷纷。文广不用细看,就知道半夜狼嚎,让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官兵害怕了。
其实这很正常,也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大半夜周围出现狼群,人总是免不了紧张。
杨文广眼珠转了转,突然笑了,“呵呵,狼也知道,咱们大家伙儿远道而来辛苦了,特意送上肉食,给弟兄们解馋了。”
“啥?”刘能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狼是吃人的,怎么会送上肉食,给弟兄们解馋?将军是睡迷糊了吗?
“传我命令,各营指挥立即组织人手,捕杀野狼!”
听见杨文广的命令,刘能这才想起来,自己周围都是绿林军官兵,是拿着拿着武器的士兵。好几千武装士兵,会怕区区狼群吗?
命令传达下去,捕杀狼群的行动立刻开始。杨文广还专门吩咐,不许使用地雷大炮等能产生巨响的火器,只能用刀枪弓箭一类的冷兵器。
这也难不倒绿林军的官兵!枪兵营、刀兵营、弓弩营,迅速拿起武器,捕杀野狼。骑兵们上了马,跑到外围去对狼群进行追捕、包围。
狼群这回倒霉了。本来它们想半夜来偷袭,袭击人类和牲畜,主要还是马匹。没想到却被这帮不讲究的人类给反围捕了。
一声声野狼的惨叫传来。官兵们越杀越兴奋、越杀越上劲。长枪乱戳、钢刀乱砍、弓弦响个不停,这场围猎打的真痛快!
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最后剩下的极少数野狼仓惶逃入了茫茫荒原之中。只留下了满地的野狼尸体。
天亮之后一查数,一共捕杀野狼八十七头!
上午是走不了了。扒狼皮、切狼肉,一直忙活到快午时。接近十一点了,才把这八十七头死狼收拾干净。
挑选完好有价值的狼皮,装了满满两大车。洗净分割好的狼肉,每个营都分得了几十只。
铁锅炖狼肉,改善生活。香气飘出老远,让人闻着只咽口水。官兵们欢天喜地,大快朵颐,美美的吃了一顿红烧狼肉。真是美味呀。杨文广都吃的直打饱嗝。
剩下的用盐腌上,留着以后再吃。队伍重新上路,官兵们喜气洋洋,别看昨晚只睡了半夜,却一个个精神抖擞。狼肉好像是大补呀。
“报告将军,前方十五里,即将到达定川寨!”
定川寨?侦察兵的报告,让杨文广吃了一惊。他是要去张家寨,怎么跑定川寨来了?赶紧展开地图一看,定川寨在张家寨的西北方向,昨天夜里光顾着围猎狼群了。白天没注意,把方向走错了。
把樊瓜叫过来,文广问他,部队走错路,你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樊瓜一脸羞愧的告诉杨文广,今天上午吃狼肉的时候,他喝了几口酒。本想着吃狼肉、喝老酒,是一种难得的享受。没想到吃喝完了,头晕目眩,酒劲儿上了头。
他找了辆辎重大车,爬上去睡了一觉。刚被叫醒,他怎么知道部队竟然会走错路?
杨文广气的一跺脚,“嘿!你这个家伙,只顾着喝酒吃肉,差点误了我的大事!我现在给你规定,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沾一滴酒!如今咱们离开马头山,来到战场上了,我随时都会找你!”
樊瓜赶紧答应。并且当面发誓:你不让我喝,今后我滴酒不沾!
再拐回张家寨?文广觉得没必要。定川寨就是本次宋军战败的发生地、主战场。既然来了,怎么也得过去看一看。
如果那里还有西夏贼军,直接把他们干掉,也算给定川寨之战牺牲的宋军烈士们报仇了。
“开拔,兵发定川寨!”
绿林军气势汹汹,兵分两路,直奔定川寨!又走了三四里,侦察兵送来了确切情报,定川寨真的有一支西夏兵!人数,大概在千人左右。
千人左右的西夏军?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正好拿他们来试试手!命令部队加速前进。骑兵先到的话,先把定川寨给围起来,别让西夏兵跑了!
杨文广跃跃欲试,绿林军的官兵们也是斗志高涨。就等着赶到定川寨,去杀西夏贼兵了。
骑兵先至。没想到,西夏兵的警惕性也很高。骑兵都没来得及包围寨子,西夏兵就从寨子里跑出来了。
两边打了一小仗,等杨文广率领绿林军主力大军赶到的时候,西夏贼兵已经跑了!一部分骑兵在后头追,剩下大概一半人留在定川寨外面,等着主将杨文广。
骑兵营的副将过来请示:我军是进定川寨驻扎?还是跟上去追击敌人?
“追击!”杨文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追击。他是来打西夏兵的,不是来收复定川寨的。一个定川寨,对他也没那么大的吸引力,要是换成西夏国都兴庆府还差不多。
杨文广带领着绿林军主力,跟着骑兵们追了下去。
一半骑兵跟在敌人的身后,另一半跟着杨文广率领的主力,就这样一直往西追了下去。西夏兵跑累了,跟着他们的绿林军骑兵也下马休息。
西夏兵跑得慢、追兵追得也慢;西夏兵跑得快,追兵也快。总之就是紧跟不掉队,也没有紧逼上去交战。双方似乎是保持着某一份默契。
前方出现了连绵的群山。杨文广把樊瓜叫过来问他,那是什么山?
天都山!
樊瓜回答的这三个字,把杨文广吓了一跳。天都山?这就是天都山。当初野利旺荣、野利遇乞哥儿俩屯兵的地方不就是天都山吗?
天都山离定川寨这么近?难怪西夏兵没事儿就爱跑到宋朝的地盘抢劫杀人,实在是太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