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军您说的对。是我错了,我不该小看农村人。”黑帽小子不停地赔礼道歉。
蓝袍小子接上话,“我就说嘛,那么好的马,谁会舍得让它去拉车。原来是杨将军,这就难怪了。杨将军麾下有雄兵成千上万,好马无数。用这样的马拉车,也只有您才配坐。”
其他人纷纷跟着溜须拍马,好话说了一箩筐。
文广又问黑帽小子,你是樊瓜的侄子?黑帽小子赶紧摇头,他不是樊瓜的侄子,俩人也没有任何亲戚关系。他曾经见过樊指挥,管樊瓜叫过叔。刚才他那样说,只是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
黑帽小子名叫张虎、蓝袍小子叫陈鹏,另外六人也都报了名字。
文广看见这帮小子就讨厌,挥手让他们赶紧走。然后收起那十两的银锭,从钱袋里抓了一把铜钱,给小二作为三个人的饭钱。
王晗抢着要付账,文广不让。三人吃的这些饭,本来也不值几个钱。走出饭馆,文广问王晗,你怎么这么巧,正好这时候赶到这饭馆?
王晗说,确实是巧。樊瓜从别处购买了建筑材料,钱已经付了,约好的到货时间都过去十天了,东西还没影。他是去催材料,从这里路过。
文广心里奇怪,就问他去哪里催材料?催什么材料?王晗说是去秦州,催木料、石材等。
木料?石材?文广印象中,甘谷寨附近好像应该不缺山林。木材可以去森林里砍、石材可以到山里面去开采。
另外,他已经通知过陈英、于洋,从水路运输建筑材料去筚篥堡。筚篥堡建成之后,建材多余的还有。樊瓜为什么不去筚篥堡拿,非要舍近求远另外花钱去秦州买?
“也许是秦州买的质量好吧?”王晗回答的有些闪烁其词。
文广一见心中起疑,“王晗,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说着话,脸就沉下来了。
他把王晗派去做樊瓜的副手,就是替他监督工程进度。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以便他能够及时掌握甘谷寨的建设情况。王晗竟然有事情瞒着他?
文广赶着车,三夫人曾凤英坐在车厢里。刘能和王晗的跟班跟在车后,王晗则骑马在车厢旁边回答杨文广的问话。
一边走,王晗一边介绍工兵营以及甘谷寨建设中的某些问题。他作为副手,甘谷寨建设中有什么猫腻,哪能瞒得过他?
等走到甘谷寨,文广对这里的情况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他让王晗先回营,秦州那边就不必去了。杨文广也不和樊瓜见面,他先要继续微服私访,掌握更多的第一手材料。
“让孙豹陪着我,其他你就不用管了!”
孙豹就是王晗的跟班,在工兵营的职务是虞侯,相当于办事员一类的。王晗离开之后,孙豹就问杨文广,“将军,您先去哪里?”
文广说,你别叫我将军。我换上这身装扮,就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你先带我找个熟悉的工头聊聊吧。
孙豹知道杨文广的用意,介绍的人自然也是文广想见到的一类人。张二胖,是负责西城门建设的工头。在工兵营他挂着承局的职务,手下管着几十号党项工人。
“二胖!”孙豹大声地打着招呼。
一个胖脸浓眉,中等个头的魁梧汉子笑着迎了过来,“这不是孙虞侯吗?您怎么有空跑到我这里来了?”打了个招呼,张二胖疑惑的审视着文广驾驭的马车。“这车是谁的?”
“这是我朋友仲容,仲掌柜,这车和马都是他的!”孙豹介绍杨文广。
“哦,仲掌柜?这车是你的?”张二胖倒是并没有轻视杨文广。毕竟,能拥有这样马车的人,肯定不简单。
仲容说他做建筑材料买卖,听说甘谷寨正在大搞建设,就想来看一看有没有买卖可以做?
“仲掌柜怕是找错人了。”张二胖把脸一沉,转头看向孙豹,“孙虞侯,您带仲掌柜来找我,我可做不了这买卖。你还是另找别人吧!”
“张承局,”文广盯着张二胖,“孙虞侯既然能够带我来,自然就有带我来的道理。甘谷寨这里大搞建设,用木料石材的地方自然少不了。我手头倒是有不少好货。你我若是能合作,岂不是合则两利?”
“我不懂什么合则两利。我只知道无奸不商!孙虞侯,不是小弟驳你的面子,实在是张二胖我从不参与这种事。”
“哦?又赚钱的机会,张承局也不要吗?”文广盯着张二胖。
“张承局!”远处有人大声打着招呼。文广顺声音一看,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不久之前才见过,就是那位在饭馆猖狂得不得了的黑帽小子,张虎。
张虎也看见杨文广了,当时就愣住了。
在他身后,还有一位身穿锦袍,留着小黑胡的。一群人走到跟前,穿锦袍这位撇了一眼杨文广,然后对着张二胖满脸堆笑,“张承局,前日的款项我带过来了。你点点数。今天我得多要两成。”
张二胖赶紧给这穿锦袍的使眼色。杨文广觉得挺有意思,就故意问:“张承局,咱俩的买卖怎么说?”
穿锦袍的猛然转过头,盯着杨文广,“哪儿来的野小子?不回去挑你的大粪、浇你的地,跑到这里来满口胡说?我和张承局讲话,也是你能插嘴的吗?”
张虎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去拉穿锦袍这人的袖子。这位把袖子一抖,瞪了张虎一眼,又用手指着杨文广的脑袋,“你个乡下小子,赶紧滚蛋!”
“你在骂谁?”孙豹在旁边已经忍好久了。杨文广没发话,他也不好说什么。现在见这小子竟然敢骂杨将军,他哪能看着?
孙豹穿的也是便装。他跟着王晗去秦州,穿便衣为了行动方便。但这一身便装,却被穿锦袍这位给小看了。俗话说:人靠衣服马靠鞍。一个人穿什么衣服,往往就代表这人的身份地位。
杨文广穿麻衣麻鞋,就被人看成是农民;孙豹一身便装,穿锦袍这位也没把他当回事。
“我骂他,怎么了?你敢多事,我连你一起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