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杜仲打发走以后,杨文广忽然想起来,杜英的情况他可以问公主,也能问锦姑。公主和杜英一起待过一段时间,锦姑则是杜英的闺蜜。对杜英的情况,她俩应该知道的比较详细。
文广先去找公主,又让人把锦姑也叫过来。他问二女,你们知道杜英有个叔父叫做杜仲吗?
公主先摇头,锦姑后摇头,俩人都没听说过杜仲。公主认识杜英的时间短。并且杜英和她在一起,谈论最多的就是杨文广,关于杜氏家族,她只知道大概的情况。
锦姑了解的比较多,她知道杜英的父母哥哥都不在了,家里只剩她一个人。杜氏是个大家族,当然不止杜英这一支。
杜英有叔伯、自然也有堂兄弟。但是杜英和这些亲戚相处的并不怎么好,平常也极少往来。只要有人提起她的叔伯,杜英就发火。锦姑倒听说过几个名字,其中并没有杜仲。
原来是这样。不过杨文广还有一个疑问。在我国许多地方,一个家庭里面如果没有男丁的话,很容易受到家族其他成员的欺负。被族中叔伯、堂兄弟,侵占家产是常有的事。
而在杜英身上,这些问题似乎并不存在。从杜英能够献出邈川城、指挥人在河州、洮州起事就能看出,杜英是有能力调动家族实力的。
作为一个父兄离世的年轻女孩来说,要做到这些相当困难。杜英是怎么做到的?
锦姑、公主都猜不出、也说不清。唯有见到杜英,亲自问她,才能知道详情。至于那个杜仲,文广决定先晾着他。一切都等见到杜英以后再说。
数日之后,范小四派人送回来情报,杜英没在岷州,而是去了叠州。叠州通判姓杜,应该是杜氏家族的成员之一。杜英去叠州,大概是想联合杜通判,献叠州。
杜英没在岷州吗?这么说,她在岷州是掀不起来风浪了。既然如此,我还等什么?杨文广点了三千兵。其中有炮兵、骑兵、步兵、弓弩兵、辎重兵。人数不多,却是兵种齐全。
同时,他又给在青唐城,如今叫鄯州。文广给在鄯州的吴金定送信,让金定往河州、洮州派兵,加强两座城的防御。之后,他率领三千兵,去岷州。
总不能收复城池的事情全都指望人家杜英吧?大宋官军只会看热闹吗?文广领兵直扑岷州。因为两地离得近,杨文广把出兵的时间,选在了下午。
赶到岷州城外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别人光夜袭他了,今天他也要夜袭岷州!
岷州城头,灯光昏暗,也看不清城头上到底有几个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杨文广已经率领精兵来到了岷州城外,准备发动进攻了。
炮兵先动。文广把十二门火炮全带来了。一声命令,天崩地裂般的炮声就响起来了。
“咚!咚!咚!轰隆隆——!”炸雷一般的声音一声连着一声,炮击持续了有半个多钟头。岷州城上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城门被炸碎了,城门楼也让轰塌了。
等硝烟散去,杨文广举起手中长枪,喊了一声杀!官兵们一窝蜂地冲进了岷州城!
城里的守军让惊醒了,但是也晚了。三千宋军,除了辎重兵和炮兵行动慢一点儿,其他刀兵、枪兵、弓弩兵,全进城了。喊杀声响彻全城!
到处是火光、到处是战斗。杀到天光大亮,城内的战斗基本上都结束了。守军一部分被杀、一部分被俘,剩下的全都趁乱逃走了。
天亮之后,打扫战场、张榜安民、搜索残敌、恢复城内秩序。岷州城头上飘扬起了大宋朝的旗帜。
“将军!”刘能跑进来,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来高兴还是难受,看起来相当古怪。
“刘能,有话就说。站到那里鬼鬼祟祟的,出什么事了?”杨文广就不待见这样古里古怪的样子。有事说事,你做这种奇怪的表情,是让我猜的吗?
刘能这才结结巴巴,讲出了让杨文广大吃一惊的话:杜仲带着儿子在外面。
杜仲?他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带他进来!”上次见面,杨文广对杜仲的印象并不好,这次也就不到门口去迎接了。我看你找到岷州能有什么事?
“杨文广!”杜仲一进门,就用手指着杨文广大声叫起来。
刘能仓啷一声,把刀拉出来了。“你住口!再敢对我家将军无礼,立刻拉到外面斩首!”刘能可不管你是谁的亲戚,谁敢对杨文广无礼,那就是他的敌人!
杜仲吓了一跳,恼怒变成了委屈,“侄女婿,你怎么能这样呢?”
原来,杜仲家就在岷州。他家是岷州本地的大户,一个儿子还在官府里面做着个小官。因为杨文广占领了洮州,岷州知府感觉到了威胁,所以,岷州的官员和军队终止休息,全员上岗。
凌晨,文广下令攻城。炮弹不仅把岷州的城门炸开了,还把正好在城上值班的杜仲那个做官的儿子给炸死了。
这还不算,宋军进城之后,打了巷战、和敌人进行了逐屋的争夺战。杜仲家又倒霉了。杜仲家死了十来口,家里的值钱东西被洗劫一空。杜仲的老婆和儿媳妇也被当兵的给糟蹋了。
当兵的做完案子走了,他还找不着当事人,也不敢去找。最后他听说岷州遭到夜袭,是杨文广亲自率领宋军干的!
杜仲这才找上门讨说法。
“杜公可知道是何人所为?”杨文广也觉得有点儿尴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误会,纯属误会!
要是能找到肇事者,惩罚一下也无所谓。估计杜仲是找不到的。大半夜的,当兵的好似凶神恶煞,杜仲要是往跟前凑合,也没命了。
事情和杨文广猜测的一样,杜英没记住肇事者的模样。包括那些人穿什么衣服、带什么帽子,有什么特征,他一样不知道。
“唉,杜公,节哀顺变吧。你说不出肇事者的模样,那我也是爱莫能助呀。算了吧,等我这边忙完了,给你儿子按照阵亡士兵的标准,发一份抚恤金。赶紧回去,办后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