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汜水关,再往东,一路上就再没有关城阻拦了。杨文广的大军顺利来到了东京汴梁城外。
汴梁城有卫戍部队,也是大宋禁军,有好几十万人马。一支两万人的外地军队,突然来到京城外围,卫戍部队的将领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支部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派人过去一打听,哦,原来是在西北前线抗击西夏的杨文广,因为打了胜仗立了功,皇帝要接见、要检阅,所以才带着部队回京城的。这两万人是受阅部队。
真是让人羡慕呀!同样都是武将,看看人家是怎么混的?我怎么就没机会到边关去杀敌立功?多少年都守着京城,面对着一帮公子王孙,哪个都得罪不起。这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呀!
京城禁军将领给受阅部队腾营房,等着他们过来住宿。哪知道,杨文广竟然带着两万人直接进城了!
禁军将领更迷糊了。皇帝检阅部队,不都是在西郊教军场吗?难道说这一回,要在京城里面阅兵?京城里面有地方吗?
不行,我得找人去问问。这么大场面,开封府的衙役肯定不够用,说不定还得禁军进城,帮助维护秩序呢。禁军将领一边派人去开封府联络警戒事宜、一边亲自去找枢密使大人询问禁军进城的事情。
禁军将领还在忙着和各方面打交道,杨文广率领的西北军已经开进了汴梁城!出兵之时,杨文广专门强调了军规军纪,所以,进城的部队军容肃整、队列整齐。看起来比戍卫京城的禁军,还要正规。
作为大宋朝的首都,东京汴梁城已经多少年没有来过军队了。
老百姓刚开始是害怕,后来见这些军队穿的是宋军的军装、打的是大宋的旗号,看起来威风凛凛、素质极高。不害怕了,好奇心就起来了。百姓们纷纷站在街道两边围观。
“哎,你看这些当兵的走路多带劲?”
“你看那骑马的,那是将军吧?他手上拿的是大刀?真威风呀!”
百姓们议论纷纷。当兵的昂首挺胸,走得更精神了。很快,队伍来到了金水桥前。过了金水桥,就是皇宫了。
杨文广一声令下,队伍向两边展开。弓上弦刀出鞘,大炮都架上了。跟着看热闹的老百姓们这才知道,进城的这些军队是叛军,他们是来攻打皇宫的!
百姓们呼啦一下就散开了。胆小的赶紧往家跑,胆大的舍不得走,站在远处继续看热闹。
卫戍部队的军官接到报告,大惊失色!杨文广这是率领军队回京造反了?快集合,进城救驾!
旁边副将把他拦住了,“将军且慢!您不能带着军队进京城呀。没有军令,私自带兵进京,是杀头之罪!”
“可是,杨文广的叛军把皇宫都给包围了!皇上有危险,我得去救驾!”
“那您也不能去!杨文广带的是叛军,您若是未接命令进京,咱们也是叛军!”
两个人为了能不能领兵进京城而争执不下。
这时候,仁宗赵祯正在上早朝,满朝文武官员都在金殿上。突然有人来报告:杨文广率领好几万军队进了汴梁城,在皇宫外面摆开了战场!
仁宗皇帝大惊,急忙率领满朝文武、宫女太监、大内侍卫们爬上宫墙往外看。可不是嘛!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刀枪耀眼、旌旗如林!人如猛虎、马赛蛟龙。赵祯看的腿都软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太监、宫女、侍卫们谁也不敢作声。知道皇帝心情差,都怕说错了话掉脑袋。
仁宗叫过皇宫侍卫队长,让他问问外面来的是哪里的人马?因何兵围龙亭?
侍卫队长扯着嗓子朝外面喊:“喂——!外面的军队听着!你们是哪里来的人马?因为何故,兵围龙亭?”
杨文广带马往前走了几步,大声回答:“我乃是定远将军、秦凤路都总管杨文广!只因陛下听信谗言、逼死我妹杨金花、封锁天波杨府,囚禁杨家人。本将军因此率兵从西北边关返回京城,铲除奸佞,清君侧!”
“杨文广!”仁宗皇帝忍不住站在城头放声高喊:“你私自领兵进京城、兵围龙亭,你这是造反!你已经犯了灭族的重罪!朕命你马上领兵退出汴梁城,投案自首!”
投案自首?杨文广看着城头上的仁宗皇帝一阵冷笑,大声传令:“擂鼓!”
“咚咚咚咚!”战鼓声响亮!两万官兵齐声高呼:“铲除奸佞,清君侧!”连续呼喊十几遍,声音传遍整个东京汴梁城!
皇帝傻眼了,满朝文武也都傻眼了!
“这,这可怎么办?众位卿家,快想想办法吧!”赵祯眼睛一转,看见范仲淹了。就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范相、仲淹!你在西北待过,杨文广是你的手下,你快去劝他退兵!让他马上带领部队撤出汴梁!”
老范不想去。他知道杨文广为什么带兵进京,这事情皇帝办的不地道,没理。但是,皇帝当众点到他的名字了,他能说不去吗?
“陛下,老臣可以试一试,却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毕竟,臣早就不在西北带兵了。”
“仲淹你一定能行的,我知道,你只要出面,肯定能劝动杨文广撤兵!”
“微臣就试一试吧。”
范仲淹没办法,只好走上前,手扒垛口往外喊话:“外面是仲容吗?老夫范仲淹在此。”
杨文广一看是老范,这得给面子。赶紧在马上一抱拳,“恩师!您身体还好吗?”
老范脸上的肉蹦了蹦。杨文广这时候叫他恩师,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吗?你叫一声恩师简单,皇帝会怎么想?文武百官会怎么看?
不过老范大风大浪经历多了,到也会临危不乱。“仲容,你既叫我一声恩师,可否听恩师一句劝,立刻带着人马离开京城,返回陕西?这是大宋的国都汴梁城,不是你跃马扬威的战场。”
老范这话等于是在暗中帮着杨文广。让他带兵返回陕西。回到西北,皇帝也不好降罪了。
杨文广率领进京,闹出这么大动静,老范两句劝告,他哪能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