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臣,你的部队怎么这样?你路上遇到什么了?”望着这支盔歪甲斜、垂头丧气的军队,杨文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狄青叹了一口气,“仲容,一言难尽!咱们回头再说。听说你已经打下了桂州城。先找个地方,让我的队伍休息一下吧。”
地方有的是。城外空旷之处,都可以安营扎寨。这些事情不用杨文广操心、也不用狄青为此劳神。自然有军官选了合适的地方,扎下营寨。狄青跟着杨文广进了桂州城。
知府衙门大堂,哥儿俩坐下,谈起了这次来桂州的经历。杨文广收复桂州的过程很简单,狄青来桂州这一路,却是过程曲折。
杨文广是从郴州出发,狄青从永州起兵,俩人走的不是一条路。文广那边顺顺当当赶到桂州,迅速拿下了桂州城。狄青却是自从离开永州之后,就意外频发、事故不断。
先是部队闹了疫病,疟疾大面积传播。好在有杨文广提供的青蒿汤配方,算是迅速把疟疾给控制住了。紧接着就是饮水中毒、食物中毒。与此同时,开始遭到土兵的偷袭。
山岗、丘陵、密林,都是土兵的藏匿之地。军队不断地遭受各种袭击。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甚至上厕所的时候。不时的就有土兵或者是射箭、或者是放火。各种袭击手段简直都玩儿出花样了。
甚至还出现半夜豹子咬死战马这样荒诞的事情发生。更不用说什么毒蚊子、超大个儿的老鼠之类的。总之,狄青这一路是磕磕绊绊、克服了各种不顺,这才来到了桂州。
文广听完倒吸一口凉气。依智高这么厉害?他这可不是什么土兵偷袭,这是游击战的精髓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就差个敌进我退、敌退我进。要是把这两样再加上去,狄青的军队就得被他们耗死!
看狄青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文广赶紧安慰他,“汉臣,你用不着灰心丧气。依智高这样做,正说明他没那个实力和我们大宋禁军正面对决!他实力不行,才只有采用骚扰的方式,来乱你军心。”
“我们只要找到机会,除掉依智高,他那些土兵立刻就会各回各家、种田打猎去。”
狄青苦笑,“你说的简单。我上哪找机会,除掉依智高?我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如何除掉他?”
“不必着急嘛。咱们在桂州,先把这里稳定住了,然后再一步一步向周边扩大。逐个收复广南各个城镇。依智高既然称王,他必然不肯隐姓埋名、藏身山野。他肯定要和我们抢夺大城市的控制权,那样,咱们的机会不就来了嘛?”
“仲容说的对呀!听你一席话,使我茅塞顿开!”是不是茅塞顿开不一定,但是杨文广的话确实让狄青恢复了一些信心。
文广把知府衙门作为他的临时帅府,狄青就把通判公署当成了他的司令部。
狄青派人来找杨文广,打听对付瘴气之法。他得到情报,依智高手下一名重要酋长藏身在象山,狄青计划领兵去剿灭。去象山要经过一片原始森林,据说那里有瘴气害人。
杨文广曾经讲过,他有对付瘴气之法。所以狄青派人来取经。结果到这儿一问,杨文广没在帅府,而是出城去视察部队了。
接待狄青联络官的是苏洵。联络官问苏洵,杨元帅不在帅府,那你知道他去了哪支部队视察?狄元帅派我来,我得见到人呀。
苏洵面露为难之色,“刘校尉,杨元帅的去向我也不清楚。这样吧,你先回去,我派人出城去找一找。见到杨元帅,一定把狄元帅派你来之事告诉他。”
联络刘校尉没办法,只好嘱咐苏洵,此时你一定要抓紧。狄元帅那边还等着回信呢。说完告辞。
刘校尉刚一走,苏三娘从后面走了出来,“兄长,您怎么不告诉他杨元帅的具体去向,让刘校尉自己去找呢?”
苏洵把脸一板,“军中之事,你哪里知道。元帅去向,那是军队机密。刘校尉又不是杨元帅的麾下,他和我们不属于同一支部队,我岂能向他透漏元帅的位置?”
说到这里,苏洵眼睛忽然一亮,“三娘,不如你去军营,把狄青派人来找之事,告知元帅?”
“我去?”三娘吃了一惊,随机慨然应允。她来了这么长时间,除了研究如何对付瘴气和泥石流,别的无事可做。在军队里,她又不敢胡乱走动,也觉得无聊。能够出城去走一走,她当然乐意。
苏洵却不让她一个人去。现在桂州虽然平静了,但在城外,时常还能听到有土匪活动的消息。三娘又不会武艺,一个人出城万一碰到土匪怎么办?
带几个兵都不保险,苏洵让三娘去问三夫人,也就是曾凤英有没有空,愿不愿意陪她出城去找杨文广?
苏三娘过去一问,曾凤英立刻就答应了。慕容姐妹听说了也要去,被曾凤英劝住了。帅府得留人坐镇,慕容英会指挥、懂阵法,已经名声在外了。大帅有事不在,你们姐妹就应该替官人坐镇帅府!
慕容英、慕容昭容姐妹俩不敢不听,只好留在帅府。就这样,曾凤英陪着苏三娘出城,去找杨文广。
杨文广去视察炮兵营了。看望了士兵们、查看了大炮、火器研究所。心情不错,自然少不了把炮兵营指挥使,二夫人齐长善叫进营房,单独交流一场。
这时候,曾凤英和苏三娘找过来了。警卫知道这是三夫人,当然不会阻拦。
看见卧室门关着,苏三娘就要过去敲门,被曾凤英给拦住了。“不要敲。”
三娘好奇的问:“为什么?”
曾凤英笑了笑,“免得惊到了大元帅。咱俩就在这里等着就好。他们完事,自会出来。”
三娘还是不明白,再问,曾凤英只笑,就是不说破。三娘心里越发的好奇了。
等了差不多有两刻钟,卧房门终于打开了。杨文广满面春风的走出来,齐长善在他身后跟着。俩人不知道刚才说了什么,看样子都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