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广是定国公、怀化大将军,属于顶级武将。再加上又有皇帝的女儿百花公主在场。丁谓、陈彭年只好让人搬了椅子过来。
杨文广带来一群女人,每人一把椅子,就坐了两排。原本庄严的大理寺正堂,搞得像是个茶话会现场。公主要茶水要点心,还给每个女人都要了一份。
赵百花虽然没去过邕州城,大南国金殿上发生的那一幕他没见着,但是她听曾凤英讲过。今天她来了复制粘贴,把杨文广在大南国金殿上做过的,原样用到了大理寺。
庄严的气氛,变得有些不伦不类。
“啪!”丁谓一拍桌案,“杨文广,我来问你。你作为大宋朝征南二路元帅,你可有拥兵自重、独立称王之念?”
“没有!”对强加给自己的罪名,杨文广当然不能承认。
“你是否派军队袭击过副将王虎的部队?”
“那是因为王虎已经叛变投敌了。”杨文广已经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
“你只需要回答我有,或者没有!”
给我用这招?丁谓,你还差得远呢!文广暗暗冷笑。丁谓又问了一遍,文广回答没有。这一下,和丁谓预想的答案不一样了。他停顿了片刻,这才接着问:“你是否和伪大南国国王依智高多次同席共饮、同桌而食?”
“没有!”杨文广又是干脆利落的否认了。
丁谓一看,问不下去了。问什么人家都说没有,他还怎么问?
“啪!”丁谓一拍惊堂木,“杨文广!本官所问之问题,那是本案关键之处。你若是信口胡说,干扰了案情。本官绝不饶你!”
“你说什么?丁谓,你不饶我?你是起太早没睡醒吧?你凭什么不饶我?哎,姓丁的,不行咱俩到外头练练,看谁不饶过谁?就你这样的,我一拳头能捶倒八个,你信不信?”
“你还别不服气?不服你跟我到外头去。有种你跟我出去!出去!看我打不死你?”
“你,你,不像话!太不像话了!”丁谓气得脸色铁青。杨文广哈哈大笑,站起身,“好了,这件案子就到此为止吧。我很忙,丁谓,陈彭年,你们回去向陛下报告,就说王钦若冤枉我!”
杨文广转身就要往外走。陈彭年在后面突然大声喊道:“你否认也没用!有人看见你在邕州,多次和依智高一起喝酒!你还纳了依智高的女儿做妾,依智高是你岳父!”
“你作为征南二路元帅,去纳了叛贼之女做妾。有人举报你和依智高勾结,妄图做大南国第二任国王!此事容不得你否认,依智高已经招供了!”
杨文广心里一翻个。难怪他总觉得这件事蹊跷。京城的文武百官,都知道他不好惹。有过上一次他兵困龙庭事件,这一会还有人敢找他的茬,这里面肯定有说头。
他只想到了自己,却把依智高给忘了!
依智高和伪大南国的一帮文物大臣被押到汴梁,来参加献俘太庙的仪式。仪式结束之后,这帮人去哪儿了,杨文广并没有去打听。
按照他的理解,中原王朝最爱干的就是用丰厚的赏赐,安抚蛮夷,彰显天朝风范。依智高虽然叛乱了,但是他最终还是归顺了中原朝廷。
按照习俗,宋仁宗应该封他个级别不低的闲职,或者是名誉上的官位。像什么安乐公、忠顺侯之类的。让他吃穿不愁,在汴梁某个背街小巷里活一辈子。
但是,听陈彭年的话,依智高好像被他们捉起来,严刑拷打,刑讯逼供了?这帮混蛋!
杨文广走到门口,转身又回来了。依智高在人家手里,丁谓、陈彭年之流就可以随便给他炮制罪名,他岂能答应?
“陈彭年,你这些话都是听谁说的?依智高在哪里?”杨文广回到座位上问了两个问题,陈彭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啪!”丁谓又拍了一下惊堂木,“杨文广,这里是大理寺正堂!不是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地方!我提醒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嫌疑犯!”
“丁谓,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抽你?还我是嫌疑犯?我看你才是嫌疑犯!”
知道这帮人捉住了依智高,杨文广就觉不能按照他们指定的套路走。必须得打乱他们的所有计划,要不然,他就会越走越被动。
“依智高在哪儿?把他交出来!王虎呢?你们不是说是王虎在举报我吗?王虎呢,把他叫过来,我和他当面对质!把王虎叫出来、把依智高叫出来!”
“你,你有什么资格提要求?”丁谓说话都有点儿结巴了。
“我倒认为杨将军说的很有道理!”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大堂外面传进来。杨文广往门外一看,好嘛,他的好朋友、后援团都来了!
包拯、欧阳修、王安石、司马光,四位青年俊彦齐刷刷站在大理寺正堂大门外。四个人,每人都是一身大红色的官袍,头戴细翅乌纱。这四位,就代表了大宋朝廷的新生力量,未来的中流砥柱!
说话的是包拯。老包昂首阔步走进大理寺大堂。欧阳修、王安石、司马光紧随其后。
“你们,你们四个竟敢擅闯大理寺正堂?”丁谓又拿出了规矩,来质问这四位。
他这些话难为别人可以,能难为得住这四位吗?这四位站到一起,那就是智慧的代名词。欧阳修立马反驳,朝廷让大理寺审案子,并不是秘密审讯。他们四位作为朝廷的正式官员,当然有资格来旁听、监督。
丁谓、陈彭年俩人加一块儿也辩不过一个欧阳修,更别说旁边还有三个和他级别相似的好朋友了。
这边正在辩论,外面又来人了。八王赵元俨带着人来了。紧跟着慕容家老爷子带着好几百家将拿着棍棒皮鞭赶到了!范仲淹也拉着韩琦一块儿来了。
一群一群、一波一波,大理寺越来越热闹。最后,大理寺正卿、少卿,不知道从哪儿得到消息,两位当家人这时候回来了。
得给八王让座,范仲淹、韩琦,两位宰相也得有座位。大理寺内一时之间紫袍冠带,高官云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