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府外围被吐蕃联军给包围着。范小四是宋军的将领,有宋军的证件,拿给吐蕃联军的官兵看了立马放行。
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西凉府城门外,几个人换上了西夏军装。禹启星用西夏口音和城头上的守军交流。说自己是从瓜州一路撤退过来的。城门打开了一条缝,几个人从门缝里进了西凉城。
西凉城里有巡夜的,禹启星亮出自己的都统身份,巡逻队把他们几人护送到了朝顺军司衙门。军司衙门早就关门了。巡逻队长敲开门,问里面的人,认不认识这几位?
开门这位借着灯光一看,哟,原来是禹大人!您怎么现在来了?快请进来!
巡逻队长一看,哦,认识,那就没我的事了。巡逻队离开,杨文广进了右厢朝顺军司都统府。
朝顺都统搂着小妾刚要入睡,听见有人叫门。穿上衣服起来,打开门一问,好哥哥禹启星来了?赶紧到外面相见。
“兄长,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吃饭了没?饿不饿?渴不渴?来人,快给我兄长倒茶!”
“兄弟,愚兄深夜来访,打扰你睡觉了。”
“哎,你是我哥,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什么时候想来就来,说什么打扰?兄长这时候来,那是没跟我见外。小弟见着兄长高兴还来不及呢,那会嫌你打扰?”
朝顺都统很热情。禹启星刚要说明来意,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见范小四冲他使眼色,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今天太晚了,路上跑的也乏了。兄弟你给我们找间客房,让我们先睡一觉,有话咱们明天再说。
客房?有!朝顺都统让人收拾了几间客房,安排禹启星、范小四等人吃了点儿东西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朝顺都统来找禹启星。范小四和随从们一起吃了早饭。禹启星回来告诉范小四,朝顺都统很忙,他没找到机会说正事。
小四说不急,咱们还有一整天的时间,总能找到合适的时机。
中午,朝顺都统邀请禹启星一行人吃饭。摆了满满两桌子好吃的,朝顺军司和禹启星一桌,其他人坐一桌。禹启星让范小四过来一起坐,朝顺都统脸上就不太好看。
“兄长,你我兄弟多日不见,咱哥儿俩一起喝酒聊天,你让一个外人坐过来干什么?”
范小四顿时就有点火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小看过。就是杨文广对他,工作上是上下级关系,平常对他可是亲如兄弟。在军队里,大小军官哪个敢对他范小四不敬?
范小四憋着火,没出声。禹启星赶紧解释,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有我坐的地方,就有他坐的地方。兄弟你要是觉得他不配坐,那我也不配坐在这里吃饭。
禹启星做事够仗义。朝顺都统一笑,“既然是兄长你的朋友,那他自然有资格做这张桌。给他拿张板凳过来!”
朝顺都统和禹启星坐的都是带靠背的椅子,给范小四搬过来一张方凳。为了大局,范小四强忍住不快,坐下了。
开始吃饭了。朝顺都统只和禹启星碰杯,对于范小四,就像没这个人一样,看都不看一眼。小四也不理他,该吃吃该喝喝。没人倒酒我自己倒,没人干杯我自己喝。
他自斟自饮,喝了两杯酒,吃了几口菜。朝顺都统又和禹启星诉起了苦,讲他是怎么受到知府的各种刁难、排挤。
禹启星趁机就劝他,兄弟你既然在这里受气,何不换个环境?比如说,你率军反水,投靠宋军?
“投靠宋军?算了吧。”朝顺都统满脸通红地摇头,“大宋和西夏打了这么多年仗,两国之间的仇恨太深了!就说宋军元帅杨文广,他父亲杨宗保、他爷爷杨延昭,都是咱们西夏的宿敌。”
“杨家将死在宋夏两国战场上的人还少吗?杨文广怎么可能收留我?我若投过去,恐怕他头一个就会把我看了祭旗!我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那可不一定哟。”禹启星用瓜州公主李玉菇举例,“人家李玉菇是尊贵的瓜州公主殿下,还不是嫁给了杨文广?兄弟你的身份再高,能有瓜州公主的身份高吗?”
“你和杨家的仇恨再深,有老王李元昊和杨家将的仇恨深吗?瓜州公主是老王的女儿,她都能和杨文广变成一家人,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兄长,你可真会打比方。”朝顺都统喝干一杯酒,脸上漏出苦笑,“李玉菇是个女人,她能陪杨文广睡觉、讨杨文广欢心,我是个男人呀。”
总之,不论禹启星怎么劝,朝顺都统总是顾虑多多。他咳声叹气,说自己命不久矣。西凉城破之时,就是他丧命之日。他恳求禹启星看在两个人交往这么多年的份上,到时候能够照顾一下他的家人。
“我还有些积蓄,足够老妻和儿女几十年吃喝不愁。至于三房妾室,兄长若是看得上,就收下。她们还有几分姿色,也会伺候人。要是看不上,就随你处置。”
又说他有多少房产、多少土地,到时候都送给禹启星。
这就是在交代后事,听着就让人心里堵得慌。禹启星虽然又被送小妾、又被送房产土地,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范小四实在听不下去了。“都统大人!”他把筷子放下一拱手,“禹都统分明给你指了一条明路,你却宁可等死也不去走。你担心杨元帅会害你,留下不一样是死路一条吗?”
“左右都是死,你为什么不拼一把?万一拼对了,不是就不用死了吗?你活着,你的老婆孩子小妾都有靠山。”范小四讲的有道理,朝顺都统却越听,脸色越难看。
“住口!”朝顺都统拍桌子怒吼,“你算什么东西?我和兄长讲话,哪有你插嘴的权力?兄长,你这朋友好不懂礼数!你别怪兄弟不给你面子,这种人哪配和你我兄弟同桌而食?”
再次被人轻视了。范小四怒不可遏!
他呼一下站起来,看着朝顺都统冷笑,“嘿嘿,我虽不懂礼数,但是我知道怎么活下去。你到是懂礼数,却连怎么活着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