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拿着枪的手都在抖。
她应该是整栋精神病院，第一个知道这所精神病院真面目的病人，但是，知道是一回事，看到熟人在自己眼前死去是另一回事。
“我……我投降……我投降……”
向阳颤抖着说出了这句话。
她不敢，不敢和沈愿这个怪物玩，沈愿从头到脚就一处正常的！她连子弹都不怕！
沈愿看向了护士，她在询问护士的想法。
护士看了一眼向阳，才缓慢开口道：“允许投降。”
向阳如蒙大赦，抱着手枪直接瘫坐在地上。
沈愿连头都没有回，看着护士道：“帮我个忙呗，我想见九霖。你就帮我和九霖说一声，如果他不愿意见我，我也不强求。”
不可能不愿意，从之前的信息来看，九霖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护士点了点头：“行，这个忙我肯定帮你。我先带你去高维岳那里处理一下伤口吧。九霖这会应该抽不出时间，你也别傻等着。”
沈愿笑道：“多谢你，话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了。”
护士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我叫刘丽。”
大部分人的直播间一旦停止游戏，直播间的观众就会冷淡下来，但是，沈愿的直播间是个例外。
因为直播间的观众对沈愿这个人本身好奇极了。
【虽然早就确定了，但是，我还是想说，沈愿能召唤小鬼实锤了。】
【前面说沈愿伤心那个哥们出来，看我不打死你，沈愿伤心？反正我没看出来她哪里伤心了。】
【对啊，又是交朋友，又是吊汉子的。】
【吊汉子？】
【沈愿不是救了刘丽吗？这么大一个人情，她居然用来换和九霖见一面！这也太恋爱脑了吧？】
【沈愿的脑子的确有点问题。】
【楼上不是废话吗？她脑子正常的话，她怎么可能在精神病院？】
【我对沈愿的脑子正不正常不感兴趣，我就想知道，沈愿都可以直接挡子弹了，为什么不直接从病院逃出去？】
【不知道，玩侦探游戏的时候，楼上在不在。侦探游戏中有一句话说——任何能力都不是毫无代价的。沈愿的能力这么强，肯定也要付出代价，沈愿用来挡住子弹的东西，多半是一次性消耗道具。】
刘丽送沈愿到一半，就有急事要回去了。
她要去收尸。
刘丽挂断同事的电话后，有些不放心地嘱咐沈愿道：“坐电梯去地下三层就行，你应该去过一次了吧？”
沈愿点了点头：“嗯，去过一次了。”
刘丽走后，沈愿就开始尝试再次召唤出高维岳。
她就是想用高维岳来测试一下，幻觉死亡后，能否重复召唤。
这次召唤高维岳要艰难一些，但是并不是不能召唤。
看来，乐乐真的是鬼，而不是她的幻觉。
如果自己再幻想出来一个乐乐，能继承之前乐乐的记忆吗？
沈愿一边思索，一边围着高维岳转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地方受伤。
沈愿询问道：“还记得什么吗？”
高维岳道：“记得自己挨了一枪。”
看来幻觉的记忆是保留、传递的，从另一种意义来看，幻觉创造出来的人也是人。
以后还是尽量少用幻觉人来抵挡子弹吧，不太人道。
沈愿稍微计算了一下，以自己现在的精神情况，召唤出来的东西最多能挡下三颗子弹。
电梯很快就到了地下三层。
地下楼层似乎比地上的楼层多了一股怪怪的味道。因为有消毒水作为掩盖，沈愿也分辨不出这怪怪的味道到底是什么。
沈愿按照记忆，朝着铁门内走去。
铁门后一共有三个隔间。
最大的隔间是吊水的病房，一共有三张病床。
两个小隔间正对着，左手边的房间写着有事请按铃，右手边的房间写着非工作人员勿入。
沈愿按铃后，熟悉的广播声响起：“有什么事？”
沈愿笑道：“高医生，我是沈愿，今天又得麻烦你了。”
只听一声电流声，左边的门缓缓打开。
右边的门依然紧闭着，这让沈愿有些好奇，右边的门到底是什么。
高维岳今天戴了一副半框眼镜，除此之外和昨天没什么区别。
高维岳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道：“不好意思，今天死的人比较多，我正在做死亡登记。为了加快效率，你能告诉我，你哪里受伤了吗？”
沈愿将手放在桌子道：“左小臂受伤了。”
高维岳头也不抬地询问道：“你昨天来，是因为左边肩膀受伤了吧？”
沈愿点了点头：“高医生的记性真好。”
高维岳处理过的病人肯定很多，能记住她伤在哪里了，真的很难得。
高维岳道：“里面的隔间有件白背心，你先去换上。我处理完手臂的伤口，给你的肩膀重新上个药。”
高维岳想到什么，开口道：“别担心，那件白背心是新的，干净的，你到时候直接穿回去就好了，天凉了，加件衣服也好。”
“多谢高医生。”
处理完伤口后，高维岳没催，沈愿就没有急着走。
“我有一个冒味的问题，想要问问高医生。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告诉我，可以不回答。”
高维岳应该是真的很忙，处理完伤口，他又坐在电脑前面开始登记写死亡名单：“你问吧。”
“高医生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说句实话，高医生和这里格格不入，如果你真的这么善良，怎么会成为助纣为虐的工具？”
高维岳正在敲打键盘的手停了下来。
他轻叹了一口气，终于扭头看向了沈愿。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只不过，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原因……我可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