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不会的!!!”清凝尝试着灵力倒流,一口鲜血涌了上来。
赵汉凛抓住她的手腕:“没用的!”
羸弱的开口:“ 父亲被凌迟之日.....我就该死了!”
“原来这么痛啊。”只见他缓缓睁眼,眼底注满了泪水:“父亲可真会骗人!”
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在脑海里回放着。
“原礼部尚书赵长风,大行巫蛊之术,扰乱人心!”传旨太监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宣读着那冰冷的圣旨,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中,显得异常刺耳。
“皇恩浩荡不究其家属之责,家中女眷沦为贱籍,赵长风凌迟处死,长子赵汉凛观刑!”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地砸在赵家众人的心上。
小汉凛撕心裂肺的叫着:“父亲!!!父亲!!!!”
凌迟的法场上,赵汉凛被绑在一个木桩上,弯刀一次次地划过赵长风的肌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每一次刀割,都像是割在赵汉凛的心上。
可父亲始终是笑着:“凛儿,父亲不疼!”
“父亲不疼!”
“不..疼!”
“不......”父亲的身体在弯刀下逐渐变得血肉模糊,没了气息。
回忆至此,他再也抑制不住眼底的泪水,汹涌而出。
眼底尽是绝望苍凉:“家父一生都在兴修学堂,为了祛除封建愚昧而呕心沥血,却落得弹劾名落孙山,极刑凌迟的下场!”
“我斡旋于各个势力之中,苦心逢迎,只为报了这血海深仇为父亲正名!”
“多亏姑娘的无意之举,沈柯二人已死,大仇得报,已然无憾!”
静静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半响,赵汉凛只觉得唇瓣微凉,一阵凉意传进了他的口腔,赵汉凛下意识瞪大了眼,清凝单手扶住他的脖颈。
两人保持着这般姿势良久。
“这是我的一片神识!”清凝面色绯红,落雪后的红霞:“你不会死的!”
神识进入赵汉凛体内,他的伤口开始光速愈合,原本狰狞的伤痕逐渐平滑,最终消失不见,恢复如初。
然而衣物已经破碎不堪,腹肌暴露在清凝面前时,他的脸上不禁泛起了一抹尴尬的红晕。
清凝也同样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霞,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相遇,又匆忙地躲闪开来。
“多谢清凝姑娘,没齿难忘。”赵汉凛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感激尴尬交织在一起,心情复杂难明。
清凝别过脸轻声回应:“不妨事,不必言谢。”她的声音冰冷,但脸颊上的红晕却并未退去。
这时神识置入他体内的一刻,清凝突然看见了他的回忆!
“父亲!!!父亲!!!!”撕心裂肺,烈火焚烧。
那一声声绝望的呼喊在她耳边回荡着,清凝突然心悸,忍不住泪水炯炯。
“姑娘,你怎么了?”赵汉凛察觉异样,焦急的抓住她。
清凝:“无事!无事!”
赵汉凛不由分说迅速生起了一堆火,火光在黑暗中跳跃,带来一丝温暖光亮。
两人静静的围坐在火堆旁等待救援,没有言语只有火堆中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两人的目光时不时会隔着火堆交汇,又迅速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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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凝回到营帐内辗转反侧,关于他父亲的那段回忆,清凝绝不敢再去回望。
可越是这样,清凝越是忍不住想要走近他!
然而似乎他会议中似乎每一段都带着淋漓的鲜血,纵然一部分凝固成了血痂,尘封在记忆中,可一碰便会带下血肉。
似乎随便打开哪一处的记忆,便只是远远的看.....便都是浓重的悲伤!
这段记忆里翻滚着热浪,炎炎夏日,骄阳似火,沙场里飘荡着汗水的味道。
亭子里的大头兵摇着蒲扇说道:“状元有什么用?连这最基本的骑射都学不会,这旁人都合格了!”
“真是笨的要死!”
“细皮嫩肉的,一看就待不住!”
沙场上只有他人还在一遍遍练着,而箭头每次都射的歪七扭八,似根本不在靶上!
其实.....每当射出箭矢的一刹那,一些痛苦的回忆便会如汹涌暗流在脑海里激荡。
紧握弓箭的已经扣到肉里,他再心中用最恶毒的言语咒骂着自己!
自己竟那般懦弱......眼睁睁看着箭矢贯穿妹妹的心脏。
越想越是悲痛万分,一遍一遍的射箭直至手都摩的血肉模糊,汗水流进伤口,火辣如灼,锥心刺骨。
他便那边一人练到了深夜,倾盆大雨混合着血液,沉重的雨点打在他的身上.......
这浓重的窒息感让清凝赶紧停下回忆,喘着粗气,额上是细密的汗珠。
对于从小天资卓越,顺风顺水的清凝来说,这些回忆无疑是她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她似乎突然明白了师父为何执意要自己下山!
“清凝,纵然你武功超凡,天资聪颖,可你对这人间疾苦了解的还太少了!”
第二天清晨,东方的天际渐染霞光,薄雾在林间缭绕,宛如轻纱般飘渺。
清凝一夜未眠,眼眶微微泛红,几屡碎发随风飘逸,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金光,为她那原本清冷的面庞增添了几分柔和与羸弱的美感。
一如往常身着素白的衣裙,衣袂在晨风中轻轻翻飞,在晨光中显得愈发清丽脱俗。
“这个给你!”清凝不由分说的把一个东西塞给赵汉凛。
“这是?”汉凛仔细看着面前这个针脚七扭八歪的棕褐色的羊毛制品。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清凝:“这是用毛毡做得护手套子,把它套在弓箭上就可以避免拉弓时伤到自己!”
赵汉凛十分意外,接过以后轻轻的放在心口上,淡淡的笑了:“多谢姑娘!我会爱惜的。”
清凝抬起头,不期然对上赵汉凛那双温柔到能拉丝的眼神。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焦灼起来,仿佛有一股情感在两人之间悄然流转。
清凝的心头一颤,脸颊微红,她下意识地避开赵汉凛的目光,转而望向远处。
然而那灼热的视线仿佛有实体一般,让她无法完全忽视。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回响。
见状,赵汉凛率先打破沉默:“看姑娘平日里素来执剑,你可会使用弓箭?”
听到弓箭一词,清凝心头一沉:“不会!明辉宗向来只传授剑法。”
赵汉凛:“那我来教你吧!若再遇到当时的情况也好有应对之法。”
“好!”
“这只手握住躬.......”赵汉凛依旧是细腻周到,教学中也守礼克制,保持着应有的距离感。
清凝作为天之骄女自然是几下就学会了,连续几箭都正中靶心!
他温柔的笑着祝贺,眼底是溢于言表的喜悦:“姑娘真是天资聪颖!整个军营里当时没有对手了!”
清凝盯着他墨黑的眼眸确定了那里没有触景生情的悲伤后,才喜笑颜开。
脸上有些小傲娇:“我在宗门的剑术课也是榜首呢!至今还没人打破过我的记录。”
其实连她自己都未察觉语气变得可爱了许多。
赵汉凛笑笑:“那估计可以在宗门里横着走了!”
“嘿嘿嘿!”
两人便这么嘻嘻笑笑的度过了一下午,清凝自己都未察觉到跟他在一起时是如此自然和谐,随后赵汉凛还交了她包扎和生火的小方法。
日落尚早,微风正好。
似是谁都没有戳破,可肆意滋长的爱意却如同潮水般袭来,不由分说,不能抵抗!
清凝盯着余晖里的背影,这个人是苦水里开出的花,是沙漠中生的根。
纵然历尽千帆,却还是长成了这般温暖可靠的模样!
“赵将军!”清凝叫住他。
“你既教我了那么多,礼尚往来!我也教你些东西吧!”
对峙
“小姐!你是疯了吗?”春俏几乎是吼出来,急的眼泪直掉!
“这明辉宗的剑法你怎可随意的传授于他?你这是触犯门规要逐出师门的啊!”
清凝抬眸,淡淡的开口:“如今百姓深处水深火热中,明辉宗要护佑三界太平,这乡里的安危尚且照顾不到,交给驻城军,让他们有力自保!有何不对?”
清凝正襟危坐,目光坚定,眼神决绝:“抱薪者不可冻毙于风雪,开路者不可困顿于荆棘。”
绿荫有些急,接着说道:“那为何来连婚约也拒了呢?这可是掌门指婚的!!!”
春俏:“你俩从小青梅竹马,这祁仙尊那是世间最拔尖儿的男子!旁人连看上一眼的机会尚且不得!巴不得......”
清凝那清冷美艳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情绪:“我不愿!”
绿荫:“小姐你这般拒绝,阻力会很大的!你想过你要承受的后果吗?”
“世间万物阻我,不死便不屈!”
说完,她转身走出大帐,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仿佛一朵盛开的莲花在夜色中翩翩起舞。
夜风在窗外轻轻吹拂着,带来了远处战场上的隐约声响。
夜风轻轻吹拂着,带来一丝丝凉意。
清凝来到赵汉凛的住处,只见寂静无人,只有微弱的烛光在窗户上摇曳,清凝隔着窗子轻声询问:“赵将军,你在吗?”
明月高悬,星辰点点,银色的月光洒落在大地上,为万物披上一层纱,宁静的夜晚,清凝和赵汉凛坐在高高的草地上,四下无人,只有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
“赵将军,我要回明辉宗处理一些事情!明日便要启程了。”清凝看向他,眼睛是亮晶晶的,已然不似初次见面那般疏离孤傲的模样。
赵汉凛先是一怔,随即说道:“清凝姑娘,一路平安,万望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