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辟已死,降者不杀!”
眼看许褚得手,二十名许家寨的青年也都纷纷暴起杀人,嘴里还不忘大声呐喊。
黄巾中方渠帅刘辟,在黄巾力士的重重包围下,被许褚一刀斩杀。
如此变故,惊呆了所有人。
许褚趁机提着刘辟人头,斩断“刘”字大旗,杀出重围与许家寨二十青年汇合。
他没有丝毫停留,也不再逞匹夫之勇,直接就往周琦所在的方向杀去。
却说周琦正朝着刘辟杀来,忽然看到篝火燃起的方向一阵骚乱,那杆吸引黄巾军的将旗也轰然倒下。
周琦当即心中大喜。
虽然因为战场混乱的缘故,周琦听不到许褚等人的喊声,却已经能够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当即转头对着身后众人吼道:“刘辟已死,诸君且随我一起呐喊。”
众人闻言,尽皆士气大振。
“刘辟已死,降者不杀!”
“刘辟已死,降者不杀!”
“刘辟已死,降者不杀!”
霎时间,喊声在整个战场上回荡着。
本来已经被鼓舞起了士气,正朝着刘辟所在方向汇聚的黄巾军,骤然听到了官兵的呐喊,还有些不太相信。
可是当他们将视线汇聚到篝火所在方向,却没有再看到渠帅的大旗以后,所有黄巾军都感到了惊慌。
“莫非,渠帅真的死了?”
怀疑,恐慌瞬间在军中蔓延,勉强被鼓舞起士气的黄巾军,彻底崩溃了。
周琦知晓黄巾军援兵很快就会过来。
他也不恋战,带领麾下士卒接住了许褚等人以后,直接冲过了黄巾军的防线,朝着隐强县城的方向而去。
却说彭脱带着麾下兵马,迅速赶到了城西战场。
可是等到他抵达战场以后,却是得到了刘辟被斩,官兵已经突围的消息。
刘辟可不是李敢、王会这种小方渠帅,而是仅次于彭脱的中方渠帅,不仅勇武非凡,而且颇有谋略。
彭脱对于刘辟可谓十分器重,这才令其独领一军,在召陵城西立下营寨,阻拦官兵突围。
未曾想,被彭脱寄予厚望的刘辟,就这样被官兵所杀。
黄巾军明明占据着绝对的兵力优势,却在与官兵的交战过程中屡次受挫,接连折损了李敢、王会、刘辟三名渠帅。
“哇呀呀,气煞我也!”
彭脱越想越气,最终只觉郁气填胸,大叫一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隐强县城。
自从黄巾起义以来,隐强县令就每日惶惶不可终日,不仅下令关闭了城门,还四处招募义军。
好在隐强作为水陆交通枢纽,商业十分发达,城内人口、钱粮不在少数。
有了人口、钱粮,招募义军自然不在话下。
也正是因为隐强富庶的缘故,所以这里的豪绅,家中也豢养了许多家奴与私兵。
他们知晓黄巾军的厉害。
因此在隐强县令的号召下,他们纷纷将家中财物、粮草,都搬进了城中。
随后,他们更是把私兵、家奴交给了隐强县令,希望能够守住城池,保住家财以及性命。
也不怪这些豪绅如此。
如果黄巾军攻破城池,他们这些肥得流油的豪绅,必然会是首要劫掠目标。
那个时候,莫说是保住家族的数代积累,就连他们的身家性命,恐怕都要被黄巾军剥夺。
正是为此,他们才会不遗余力支持官兵抵御黄巾军。
历史上,黄巾起义之所以如此快就被扑灭,除了大汉底蕴尚在以外,这些豪绅也是功不可没。
这天中午。
隐强县令正带人加固城墙的时候,隐约看到一彪兵马至东方而来,不由大惊失色。
“擂鼓!”
“吹号!”
“准备御敌!”
隐强县令还以为是黄巾贼来犯,当即扯着喉咙大声喊道,那些早有准备的守城士卒,急忙吹响了号角。
霎时间,整个隐强县城都进入了战争状态。
却说周琦带兵突围以后,星夜兼程往隐强赶来,尚未抵达隐强城下,就听到了战鼓声响。
他转头看向汝南太守赵谦,笑着说道:“这隐强县令倒也是个机警之人。”
赵谦笑了笑,没有说话。
城墙上,本来十分紧张的氛围,随着周琦等人的靠近,反倒是逐渐松懈了下来。
县尉指着外面的兵马说道:“那些好像是官兵。”
县令仔细打量许久,这才长长舒了口气,道:“好像的确是官兵。”
县丞却是劝道:“最近多有黄巾贼寇诈城之事,县尊切勿大意,未验明身份以前,切莫打开城门。”
县长闻言,不由心中凛然。
黄巾起义以来,被攻克的县城不在少数,黄巾贼寇也缴获了许多官兵的甲胄、战袍。
他们的确能够假扮官兵诈城。
眼看城下兵马越来越近,隐强县令急忙令人射住阵脚,厉声喝道:“来者止步!”
周琦看着那支射入土中的箭矢,当即扬起了右手,示意麾下兵马暂停行军。
两军交战,先令弓箭手射住阵脚,也就是划定安全距离。
箭矢射出去的距离,称一箭之地,双方未交咱之前,都不会轻易进入这个范围。
否则,等到敌方万箭齐发,就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隐强县令命人射住阵脚,既是为了告诉己方弓箭手,敌人冲到那里以后可以放箭,也是在警告周琦等人,莫要再往前走。
城墙上,隐强县令本来还有些忐忑,可是看到城外那支兵马的确停住了脚步,这才略微舒了口气。
他扯着喉咙喊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姓名!”
周琦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了赵谦这位汝南太守。
赵谦拍马上前,对着城墙上的隐强县令喊道:“吾乃汝南太守赵谦,速速打开城门。”
隐强县令闻言大惊,急忙凝神望去。
赵谦经历过晚上的厮杀,以及星夜兼程的长途奔袭,头发有些散乱,脸上也带着点点血污。
不过隐强县令见过赵谦,仔细辨认以后,还是确认了身份。
“开城门,快开城门!”
周琦带领兵马进入城中,受到了隆重的招待,麾下疲惫的将士们,也被很好的安置了下来。
召陵之战,已经让赵谦彻底认可了周琦的统兵才能。
所以哪怕来到了隐强,他仍旧让周琦统帅城中所有兵马。
周琦巡视城防,清点粮草与守城物资,以及城中可战之兵,最后惊喜的发现,城中所有兵马加在一起,居然有八千之众。
八千兵马,其中一千余人乃是周琦与孙坚麾下兵马。
三千乃是汝南郡兵,原本不止这点兵马,可是与黄巾军交战的过程中折损不少,最终只剩三千可战之兵。
除此之外,隐强县兵也有近千人。
余者皆为豪强大族家奴、私兵,以及新招募的义军。
豪强大族家奴、私兵不太容易指挥,新招募的义军战斗力较弱,守城尚可却不能出城与黄巾军交战。
也就是说,隐强城中真正能战之兵,也不过四千人左右。
饶是如此,也让周琦欣喜异常。
隐强县城粮草以及守城物资都非常充足,城墙也因为时常修缮的缘故,颇为牢固。
面对彭脱麾下的数万兵马,周琦有信心能够坚守到援兵的到来。
饶是如此,周琦也不敢大意。
他将程普、黄盖、祖茂、韩当四将都派了出去,让他们守在重要的位置。
安置好了城防守备以后,周琦不仅派人前去接受伤的孙坚过来,还与赵谦联名给朱儁写了封书信,告知自己与孙坚麾下部曲,都暂时被征调守卫隐强之事。
无论如何。
他们两人都是受朱儁征调而来,不能如期奔赴战场,又没有合理解释的话,有可能会受到责罚。
不过有了赵谦的书信,周琦就不用担心了。
无论赵谦的身份地位,还是隐强的重要性,相信以朱儁的眼光,都能看明白。
他非但不会责罚周琦、孙坚,甚至有可能会写信嘉奖。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却说彭脱折损了刘辟以后,其麾下另外一个中方渠帅龚都,更是悲痛欲绝。
只因刘辟、龚都二人虽为异姓,却亲如兄弟。
故得知兄长刘辟战死,就连首级都被官兵带走以后,龚都当即怒发冲冠,向彭脱请命前去攻打隐强县城,为刘辟报仇雪恨。
彭脱按捺住心中的悲痛,咬牙切齿说道:“本帅已然得知,统帅官兵者乃是安丰县长周琦。”
“刘辟之仇不可不报,隐强也必须要攻下。”
“本帅这就尽起大军,前去攻打隐强,龚都你可愿为先锋?”
龚都抱拳道:“愿效死命!”
却说龚都率领万人以为先锋,很快就杀到了隐强城下,当即指着城上官兵骂道:“朝廷鹰犬,无胆匹夫,可敢出城一战?”
城上诸将闻言皆勃然大怒,纷纷请战。
周琦见对方只是黄巾军先锋,兵马并不太多,也有心挫敌锐气,道:“许褚、典韦、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各领兵五百,随我出城迎战。”
他随后转头看向赵谦,抱拳道:“还请使君统领其余兵马,为我掠阵!”
城墙
袭都正叫骂间,忽然看到城门大开,却是周琦带领三千兵马杀了出来。
袭都看着“周”字大旗,当即双目通红,喝道:“贼将可是安丰县狗县长周琦?”
周琦尚未答话,许褚便拍马而出,举刀指着龚都骂道:“叛国逆贼,焉敢逞口舌之利?”
“沛国许褚在此,汝敢与我一战!”
龚都得知眼前大汉便是杀了兄长刘辟的许褚,当即怒火中烧。
好在他也知晓许褚之勇,不敢贸然迎战,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愤怒,骂道:“两军交战,当以兵卒争先,岂可逞匹夫之勇?”
“尔曹莽夫,且领兵来战,某麾下万余儿郎,今日必定要杀得汝等血流成河!”
许褚被骂作莽夫,当即气得哇哇大叫,可是看到对方不肯出来单挑,虽然恼怒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周琦却是拍马向前,扬鞭遥指龚都,笑道:“汝所言甚是,两军交战的确不应该逞匹夫之勇,而是要以兵勇争先。”
“吾只带三千人出城,汝麾下却有万人。”
“某摆下阵势,汝可敢来战否?”
龚都叫道:“只要汝领兵离开城中弓箭手射程以外,某如何不敢领兵冲阵?”
周琦笑道:“如此甚好。”
“汝且领兵暂退两箭之地,待吾摆开阵势,再来冲阵。”
龚都自持麾下兵马众多,且大军很快也会抵达,只想着与官兵平地厮杀,索性也就非常爽快的应承了下来。
周琦见龚都退下,召来诸将吩咐道:“吾欲摆一字长蛇阵,诸位皆依令行事。”
“典韦何在?”
“属下在。”
“汝率领两百轻骑以及三百盾兵,领兵屯于坎位为蛇头,贼军来功则令盾兵向前,轻骑后退,未得军令当死守不退。”
“唯!”
典韦接下军旗,带领麾下士卒领命而去。
“许褚何在?”
“属下在。”
“汝率领两百轻骑以及三百盾兵,领兵屯于离位为蛇尾,贼军来功亦令盾向前,轻骑后退,未得军令当死守不退。”
“唯!”
接下来。
周琦又让程普四将各自带着不同兵种,朝着其余四个方位而去,最终摆下了一字长蛇阵。
虽说诸将以及麾下士卒,都没有提前演练过这个阵法。
不过对付黄巾军,这种简易的一字长蛇阵也足够了,对方未必知晓破解之法。
却说龚都担心周琦不与自己交战,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摆好阵势。
起初他还有些不以为意,可是当一字长蛇阵摆成以后,肃杀气息顿时扑面而来,哪怕刘辟身后有万余兵马,也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
周琦持剑立于蛇胆位置,对着龚都大声喊道:“阵势已成,速来破阵!”
他身旁士卒也都齐声喊道:“阵势已成,速来破阵!”
感受着阵法带来的压迫感,龚都不敢大意,召集麾下众多渠帅,问道:“谁敢前去破阵?”
众人闻言,皆是面面相觑。
让他们领兵冲锋陷阵,这些人自然毫不畏惧,可是破阵这种光荣的任务,却是无人敢应下来。
眼看龚都脸色脸色越来越黑,一个黄巾小方渠帅喊道:“管他什么阵势,吾等兵多,直接全军冲锋即可。”
“愚蠢!”
龚都瞪了说话的那名渠帅一眼,看着官兵摆好的阵势,一时陷入了两难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