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封老突然又说想起有件急事,立即又要下山。
温朝晏便将马车之事托付给他。
待他走后,姜晚澄和温朝晏对视一眼,撸起袖子开始正式干活了。
家具虽然都擦洗干净了,但是有些损坏严重,所以温朝晏当场就开始了修理的工作。
砰砰嗙嗙,叮叮当当。
而还能用的,姜晚澄又向屋内一一的搬进去。
温二郎跟前跟后的和她搭把手。
雅姐儿也拿着一块小帕子,东擦擦,西摸摸。
温家的家具并不算多,所以很快就将能搬的都搬完了。
至于搬不动的,就都留给了温大郎。
东西搬完了,姜晚澄开始将屋内的灰尘又擦了一遍。
特别是炕上,床边。
温朝晏当初建这个屋子时,将两个起居室都垒了炕洞,所以冬日里只要加上柴火,炕床一会儿就会变得非常暖和。
温朝晏这会儿忙着修理家具,所以姜晚澄就自己试着烧炕。
一会儿,她就被呛的猛咳起来,屋内烟雾缭绕,她忍不住狂奔出来,扶着墙揉着眼,一时眼泪连连。
“阿姐!阿姐你怎么了,呜呜呜……”
雅姐儿抱着姜晚澄的腿,担心的要命。
姜晚澄咳着猛地吸了几口气,这才缓缓说话:“我没,事……咳咳……”
“女娘怎么了?”
温朝晏见状,放下手中工具急忙过来。
看了眼屋内,再看眼前的小花猫一样的女娘,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
温朝晏笑声爽朗,好似见到了什么极其令他开心之事。
姜晚澄没好气的瞪着他。
“郎君还笑!屋内,都快着火了,莫不是想,咳咳……让咱们这个家,也给烧了?咳咳咳……”
温朝晏听到她说‘咱们这个家’,笑声越发肆然。
扭头,这才一身扎进屋内,去解决姜晚澄的‘燃眉之急’了。
温二郎这时端着一碗水过来,一脸担忧的看着姜晚澄。
“阿姐莫不是熏着了嗓子?要不还是让师伯他老人家来瞧瞧。”
姜晚澄接过水喝了几口,总算缓了过来。
“没事了。谢谢二郎。”
她温柔笑意的盯着二郎,温二郎看清她此刻的模样,顿时想笑却又憋着笑,表情别提多么怪异。
姜晚澄一脸莫名,心想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盯着她想笑似得。
还是雅姐儿指着她的脸突然‘咯咯’大笑,“阿姐好像小花猫啊,嘿嘿……”
姜晚澄这才赶紧奔到灶房内,对着水缸照镜。
糟糕,她的脸果真花了!
难怪,这臭猎户刚刚看着她笑的那副样子!
姜晚澄一跺脚,打算暂时不理他了!
温朝晏很快就解决了烧火的问题。
屋内烟火没了,炕上一会儿也热了起来。
可是姜晚澄却不理温家大郎了。
她噘着嘴,继续干活。
猎户很快发现,当他怎么喊这女娘时,她竟都装作没有听见。
温朝晏:“???”
他不信,试着又喊了一声:“女娘,可否帮我倒碗水来?”
“女娘?可否帮我递下那个锤子?”
“女娘?我流了汗,可否帮我递个帕子?”
姜晚澄统统都是:“……”
一脸漠视又耳聋的,当面走开。
温朝晏终于接受了,这女娘恼上他了。
他摇头笑了笑,决定先忙完手中的活计,待会儿再去哄她。
于是,两个大的不说话,
“二兄你瞧,阿姐不理大兄了。”
温二郎:“他活该,刚刚笑那么大声。女娘都总是要面子的。”
雅姐儿深表赞同的点着小脑袋。
姜晚澄将屋内又给擦了一遍后,炕上干了,便将被子褥子铺了上去。
然后烧了热水,让两个孩子排队洗澡。
等他们都洗的干干净净后,穿上新衣服,两个人走出屋内,终于又都变得漂漂亮亮,像两个画中的娃娃似得。
“嘻嘻,阿姐,这是什么呀?真好看!”
雅姐儿摸着头上的新发带,和毛绒绒的头饰,对着水镜面倒映的自己,摇头晃脑。
“你大兄给你买的。喜欢吗?”
雅姐儿:“喜欢,阿姐你也有吗?”
姜晚澄想起那枚黄色珠花。
她当时并未收下,但是早上起来后,却发现它已经躺在她的手中。
不知是他何时塞给她的。
现在,那珠花正和她那些玉佩躺在一处。
姜晚澄:“有。雅姐儿快看,你多好看。”
姜晚澄捏着她如今白嫩肉乎的小脸,爱不释手。
雅姐儿也欣赏着自己,情不自禁的赞叹:“我真是太好看了。阿姐,我现在比虎妞还漂亮啦!”
姜晚澄回忆了一下虎妞的模样,摸着雅姐儿的小脸道:“我们雅姐儿,何止比虎妞好看。从前,现在还有将来,都比任何一个女娃娃好看。”
得到夸赞的雅姐儿,当即搂着姜晚澄的脖子狠狠亲了她两口。
“阿姐,我好喜欢你哟。你会一直留下来,在我们家里吗?”
姜晚澄笑着点点她的小鼻子:“当然不行啦!我不是你的亲阿姐,自然不能一直留在你们家中。”
“雅姐儿,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们总会有分离那一日的。”
雅姐儿的眼中,顿时盛满了泪珠。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转身撒腿便跑了出去。
姜晚澄想着,她总要提前适应分离这件事,所以便没有追出去哄她。
收拾了一整日,到了日暮之时,才几乎都收纳规整完毕。
这个家,终于又恢复了从前七八分的样子。
姜晚澄累了一日,却还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又来到灶房,本想看看做个什么晚饭吃,却发现师父不知何时来了。
且正在灶房里忙活。
“师父?”姜晚澄一脸惊喜的走过去。
封老连忙将她轰开:“去去去,累着了吧?赶紧歇着去,今晚师父给你们随便弄点儿,明日你再做顿好的犒劳我便是了。”
姜晚澄自然恭敬不如从命,立即笑着应道:“是!师父!师父,有您真的太好了,您在做什么呀?”
“随便整点儿腊肉汤锅,吃了都暖暖身子。现在知道师父好了?那你还不承欢膝下?”
封老瞪着她,没好气。
这个徒儿心是向着这猎户一家的,让他现在插手她的事,也根本插不进来,且他也无法理直气壮。
真是,怎么偏偏就不早些先认识他这个师父?
不过,现在他也有法子了!
嘿。
封老:“为师想好了,这段时日,为了好生教导你,我要搬上山来,和你们一起同住!”
“澄儿你瞧,师父的行李都已经搬上山来了。”
“澄儿你是欢迎为师的吧?”
封老说着,便笑眯眯的指着墙角的一个大包袱。
那包袱看起来,真大啊。
好像,塞满了封老全部的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