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了,小铺面的生意并没受影响。
自行车坏了就得修,这跟天气没关系。
小人书店里头生着炉子,炉子上头坐着大铜壶,进去就可以烤火,还能喝热水,里边的小孩比学校还要多。
只见一个年轻女人披头散发的,坐在小人书店门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哀怨的往书店里看。
书店里的小朋友们,小脸紧紧贴着玻璃窗,惊恐的往外看着。
四舅舅和姥爷拿这女人无可奈何,两人气的脸通红。
元妮儿挤进人群一看,不由得气笑了,这不是申淑英么?
她哭得梨花带雨,此时无声胜有声,光看表情,倒好像真是别人欺负了她一样。
已经有不明真相的人,向着申淑英说话了,“你这老头是怎么回事儿?生而不养,为什么不管教自己孙女?”
“这老头好不正经,没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还有人说四舅舅,“你这大个子,没事瞪我干什么?你眼珠子大啊?”
姥爷和四舅舅都是老实人,被人冤屈,也不知该从何辩解,只能语无伦次的说,不是这样的。
申淑英在这时开了口,“我知道元妮很优秀,她这么优秀的姑娘,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为什么非得盯着我男人?京大的教授多的是,让元妮去巴扯别人,就放过我吧。”
这句话透出的信息量太大,大家没想到,小三竟然是学子身份,勾搭的还是教授?
这实在是太劲爆了,丑闻啊。
“真的假的?你说那人叫什么?”
“当然是真的,你没看人家哭的那么伤心。”
“如果是真的,那这姑娘太不地道了,放着好好的路不走,非得去勾引别人的男人。”
“你懂什么?这才叫聪明人,教授已经功成名就,只要能勾上,可就一步到位了。”
绯闻再加不伦之恋,现场讨论的热度又上升了。
申淑英一看舆论都向着她,不由的十分得意,她装模作样的抹了一把眼泪,又说道,
“老爷子,我知道元妮主意大,她不一定听你的,你帮我把话带到就行了。
我今天就给您跪这了,我给你们磕头,求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她说着话,越发可怜,还俯下身去,看样子真的准备磕头。
给活人磕头,这不是折人的福吗?
姥爷又气又怒,刚要伸手去拽申淑英,就有一个尖嘴大妈喊道,“老头你别伸手,你是不是想耍流氓啊?”
姥爷和四舅舅为什么一直无法阻止申淑英?
就因为她是女的,两个大老爷们这才对她无可奈何,打也打不得,动也动不得。
听见有人喊耍流氓,姥爷的手又缩了回去。
申淑英眼中闪过得逞的笑意,她又装腔作势低头,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摁住她的后脑勺,大力往地面上磕过去。
一下两下三下,磕得咚咚响。
围观的人都看呆了,这种事,还真有人帮忙啊?
申淑英的脑门磕着硬邦邦的地面,早已是青紫一片,察觉到对方终于松手,她急忙连滚带爬挪开,还惊恐的喊道,“你不要过来呀。”
元妮笑眯眯地拍手上的灰,“你不是要磕头吗?我帮你的,你跑什么?还磕不?”
她长相甜美,又一脸笑容,围观群众看了,还真以为她是来帮忙的。
申淑英按着青肿的额头,满眼怨毒,她指着元妮,大声控诉,“就是你,就是你勾引我……”
申淑英话音未落,自人群中突然冲出一老太太,她手拿着一张大膏药,吧唧一下,就把这张大膏药给贴到申淑英嘴上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膏药,这是狗皮膏药,这玩意儿采用传统古法制作,治疗风湿骨关节痛有奇效。
就是用法比较麻烦,需要在炉子上烤热之后,膏药软化才能使用。
老太太贴到申淑英嘴上的,就是烤热的狗皮膏药。
申淑英正说的起劲,万万没想到有人会用狗皮膏药粘她的嘴,她被烫的眼睛都直了,伸手就去撕膏药。
贴膏药的正是居委会主任丁老太太,多年以来,她处理了无数鸡零狗碎事件,手底下过了无数极品。
哪能让一个小小的申淑英胡乱跳腾?
眼瞅着申淑英还要垂死挣扎,丁老太太立刻指挥两个同事,直接拿绳子把她捆了起来。
围观群众看见这一幕,都十分纳闷,这唱的是哪一出呀?
控制住了申淑英,丁老太太才从兜里摸出一个红袖箍戴上,不慌不忙的说,
“大家伙不了解情况,别听这女的胡说,喜欢勾三搭四破坏别人家庭的,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
你们知道这女的离几次婚了吗?她都离两次了,现在准备第三婚。我们这胡同里的女人都防着她呢。”
没有群众基础的人,是当不了居委会主任的,大家伙看看丁老太太的红袖箍,又听她说的有理有节,不由得信了。
“怪不得这女的一脸寡情薄义,原来她才是小三啊。”
“唉哟呵,贼喊捉贼啊?我今天可算是小刀拉屁股,开眼了。”
舆论又一边倒,开始谴责申淑英了。
申淑英嘴上贴着膏药,辩无可辩,只能瞪大眼珠子,怨毒的瞪着丁老太太。
“我说小申啊,你也别怪我,我这工作呢,就是得说实话。
说你三婚,都已经是嘴下留情了,你跟胡同小学史老师的事,可是还没过去呢。
要是加上史尚飞那事,你这都要四婚了。”丁老太太一点儿也不怵申淑英,又往她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史尚飞是名人,他的臭事已经传遍了京城,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听闻此言,人群中又是一阵惊呼,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人再相信申淑英之前说的话了。
有些说过难听话的老太太,还主动向姥爷道歉,“对不住了,我偏听偏信,刚才也跟着骂您了,我给您赔个不是。”
姥爷是很淳朴的,他憨厚的笑笑,表示这都没关系,
“大家伙不明真相,我不怪你们,关键是这个祸害,”
姥爷说着,又指了指申淑英,“她无缘无故就给我家泼脏水,大家伙帮着给个章程,该怎么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