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歌姬是个行动派,她想去找香克斯,之前是因思念作祟,现在完全是想冲过去给这个不要脸的、四处留情的人渣一个难忘的教训,怎么可以抛弃乌塔这么可爱的女儿!

她先是点开了游戏后台,在屏幕上指指点点,终于在‘帮助’隐藏的按钮下寻找到了这个世界的地图。

红土大陆将伟大航路分成两大段,后半段凶险异常,是许多大海贼盘踞的地点。

四皇是凌驾于新世界上不可逾矩的大山,进入到新世界的海贼团们,无不面临着加入、挑战、击败或者返航等结局,他们的地位不可撼动,同时又微妙地帮海军们稳定了海上的局势。

歌姬记得,之前副船长贝克曼有给他普及过关于红发香克斯的势力范围,不算特别小,可都是一些比较具有风情特色的地点。

上次她还帮香克斯收复了一个小岛呢。

想到这事,她有点气得咬牙。

助纣为虐了啊。

这两天,歌姬搬出了酒库中尘封几年的几桶红酒。

国王大人对于音乐如痴如醉,歌喉雄厚嘹亮,并没因为年纪大退嗓,可见嗓子保养得不错。

——那应该不太会喝酒吧。

歌姬微微一笑,在熏黄迷离摇曳着的烛光照应下,她的笑容如同泛黄的照片显得几分虚假,这让正小心喝着酒的国王戈登身体打了个寒颤,手中的酒杯又很快地被倒满了酒,红酒香味馨熏四溢。

“我也好想喝啊。”

乌塔艳羡地看着戈登手中的红酒,在酒库中保存得醇香的红酒色泽看着就格外诱人,光是闻着就让人忍不住舔唇。可惜,歌姬姐姐以着未成年人不容许喝酒的理由禁止了她。

她倒是意外地听话,只是因为歌姬姐姐说的那句话让她想起了很久之前,和大家在一起庆祝时,贝克曼也是这样制止了她。

戈登看着歌姬以着未成年人要早点休息的理由将乌塔赶回了房间,两扇厚重的门被歌姬缓缓推上,在门缝啪地合上那刻,戈登心头咯噔一下,握着酒杯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高大的身子缩了缩,戈登神色惶恐,哆嗦道:“你,你想干什么……”

歌姬晃了晃脑袋,不行,她的酒量还是不够好,都没把国王大人灌趴,她就有点儿迷糊了。

“你抖什么?”酒精上头的女人说话也直了很多,她面露嫌弃,“怕什么,我又不会非礼你。”

“——岂可修,淑女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戈登老脸完全涨红了,也不知是被气得还是酒精熏红。

歌姬坐下,本想将戈登灌醉套点话出来,却没想到这位音乐家酒品还不错。

不想再浪费时间弯弯绕绕地找答案,歌姬径直问:“乌塔是吃了恶魔果实的能力者吧。”

此话一出,宛如夏日雨夜中骤然割裂天空的惊雷,戈登酒被吓醒了不少,他勉强维持了镇定,“说什么呢,歌姬小姐,乌塔唱歌确定是优秀。”

“这种鬼话你骗我?”歌姬哂笑一声,语气带着讥诮,“唱起歌时周围的空气会扭动,会具现化出五线谱,在我想要打断她歌唱时,会有身穿盔甲的小人士兵飞出来制止我。如果乌塔想的话,那些士兵是可以攻击我的吧。”

戈登面色霎间变得难看,他眯起眼睛紧紧盯着坐在对面的女人,空着的左手悄然滑落在了腰间按住了藏着的左轮,整个人如同拉满的弓绷得紧紧。

忽然,歌姬抬手拍了下自己的左脸颊,又摇了摇头,似乎在拉回意识。

“啊,好像突然间说了很混账的话。”顿了顿后,歌姬抿着唇,神色严肃道:“我只是想知道,红发真的是毁灭这个国家的罪人吗?”

戈登愣住了,许久没听过的、每次在报纸上看到都要小心藏起来不被乌塔发现,那个人的名字被提及,他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女人神色认真,一双棕色的眼睛缀满了倔强又坚定的光,她认识香克斯啊。

——居然是认识香克斯的吗?

怪不得这几天看着乌塔的眼神充满了怜爱与心疼,是爱屋及乌啊。

气氛仿佛陷入停滞中,被跳跃着的烛光吸引过来的飞蛾靠近了火苗,随后燃烧成了小小的灰色点渣。

就在歌姬以为戈登不会再回答时,他却是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后心绪复杂道:“事情过去太久了,这个国家也覆灭了,是谁做的,又不是谁做的,又怎样呢?往事不可追。”

歌姬沉默了,她垂着眼睛看着白裙子下露出雪白的脚踝,胸腔被一种酸涩的情绪填满,大概的意思她明白了。

她现在这种做法相当无理,她让这位独孤的国王难过,如果再继续追问下去,恐怕会叫她良心难安。

成年人之间的交流确实也点到为止,不要过多地追问,大家生活已经很艰难了,为什么要盯着那一点漏洞使坏地让戴上的面罩碎裂呢。

——真是的,怎么会有如此惨烈的结局啊。

还是不要追问了吧,不过,香克斯还是个大混蛋!

歌姬朝着戈登低头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让你想起了不好的事情,请你原谅我的失礼。”

戈登道:“罢了,就这样吧。”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戈登眉头一皱,他再次紧张起来:“你,你想干什么?”

歌姬抬起头,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这样的,我打算过几天离开这儿,我想去海军参军,在此之前,乌塔曾提出让我带她去香波地群岛玩一玩,不知道可不可以。”

本来她是拒绝的,毕竟上次登陆的地点是香波地群岛,还被人贩子套麻袋,太过于危险了。

可乌塔眼泪汪汪,让歌姬有点儿动摇,再加上乌塔一句‘不知她这辈子是不是要老死在这座岛上’,歌姬权衡再三,确定能随时存档,才敢答应。

带乌塔离开,还需要监护人的同意。

戈登想了半个小时,反复叹气,才勉强答应。

坐上来送货的商船前往附近的岛屿,再换乘大型游客商船,歌姬带着乌塔成功地登陆香波地群岛。

相比上次被人套麻袋的狼狈,这次是来游玩的,歌姬莫名有种荣归故里奇诡的感觉。

乌塔确实很久没离开过艾雷吉亚,她左脚刚刚才踩在香波地群岛柔软的土地上,右脚就欢乐地跳起,就连兴奋的尖叫声都带着乐感,不愧是天才音乐家。

歌姬谨记香波地群岛是分区的,每个区域都有数字标注,她和乌塔只需要呆在安全的游客区,那儿有海军驻扎巡逻,治安相对安全许多。

她带着乌塔去了香波地群岛的游乐园,坐了泡泡过山车,玩了旋转咖啡杯等游戏项目,乌塔手中还拿着泡泡气球,笑颜灿烂明媚,一扫之前眉目间淡淡的忧郁。

来香波地群岛的游客很多,歌姬不敢松开乌塔的手,她基本上没怎么好好玩,双眼化作雷达死死地锁定着乌塔。

……有点儿累,不过值了!

歌姬抱着双腿,屈着双膝,下巴搁置在膝盖上看着正在露天舞台上大展歌喉的少女,乌塔歌喉动人,已经有许多游客为她停止脚步,正如痴如醉地沉浸在少女的歌声中。

她的歌声宛如天籁,有种穿破黑暗的倔强的生命力,像是一束阳光正奋力挣脱浓厚的乌云,天空乍破。

等着乌塔唱完,正在听着歌的游客纷纷叫好,让少女重唱一曲。

乌塔没忘记坐在下面的歌姬,她强行将歌姬拉上舞台,让歌姬和她合唱前两天她新作的歌曲……

一时间,游乐场挤满了游客,气氛热闹,堪称一出小型的演唱会。

而在挤挤挨挨的听众中,红发海贼团的元老级干部本乡表情木然地看着舞台上的两位‘歌姬’,他是唯一没被这欢乐气氛感染的人,此刻内心正火山爆发,各种惊吼无声地在胸腔沸腾着……

本乡掏出了影像电话虫,对准了舞台,决定将这美妙的歌声共享给远在不知名岛上开派对的老大。

海滩、烈日、烤肉、成桶成桶的啤酒,在不知名的岛屿上,一群海贼正在欢乐地开着派对。

至于为什么要派对,好像缘由忘了,反正高兴嘛。

香克斯正举着大啤酒杯跟着神色平静的鹰眼碰杯,他呲着大白眼,起哄让鹰眼一口闷完整杯啤酒。

鹰眼不为所动,只是喝了几口,就惹得香克斯不满的嘘声。、

对于老友的嘘声,鹰眼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直接开口,问出了他今天此行的主要目的,“那位和之国来的小丫头,真的去海军参军了?”

怎么没见人影了,给她留的电话虫一次都没响过。

‘便宜师父’鹰眼稍微有点儿在意,还有点儿不爽。

“呜哇,咳咳……”

鹰眼看着突然被啤酒呛到的香克斯,老友不知为何突然激动,神色还特别慌张,他蹙紧了眉头,但理智地没有继续询问。

香克斯眼神飘忽,脸上醉醺醺的红晕还弥留着,看着很……愚蠢。

对于老友时常犯蠢,鹰眼很习以为见,可这种心虚的模样,就很少见了。

“你和那个小丫头……”

话到为止,是个男人也懂了这个意思。

鹰眼脸色沉了下来,一双眼睛锐利得跟刀片一样,就差把香克斯剜了。

香克斯马上举手投降,“没有,没有,没到最后。”

擦枪走火间,女人好像突然间醒了,啪地给他一个打耳光就跑了。

第二天,歌姬也消失了,这让香克斯怅然若失,连接几天都意识飘忽,还觉得自己变成了禽兽。

怀中的电话虫噗噜噗噜地响起,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等着香克斯接了影像电话虫,画面投射出来的那刻……香克斯大脑宕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