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落在等慕北音的回答。
慕北音很奇怪,这个叶女士看着温温柔柔,对谁都好,为什么只有对自己话中带刺。
一般人听见‘后妈’这样的话,会是欣喜,还是愤怒?
如果在这里的人是季长铭,估计早就一拳上去了。
叶知落不明白吗?她太懂了,所以她激怒的人不是季长铭,而是自己。
季柏城听见叶知落的话,有些感动,“是啊,北音,爸爸和你叶阿姨……”
“想多了,我怎么会介意呢?”
慕北音忽然弯唇,“我的名字又不在季家户口本上,季董和谁结婚,还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季柏城张了张口,慕北音又道:“何况……”
她没忍住轻笑出声,“何况我妈妈和季董也没结婚,理论上来说,季董现在是未婚而不是丧偶,叶女士,你想嫁给他,真的和我没关系。”
一番话说完,现场都安静了不少。
季柏城仿佛听到了什么不能接受的话,脸色惨白。
叶知落的笑意快绷不住了,“北、北音……”
“所以我真诚的祝福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慕北音弯唇,故作欣慰,“说起来,叶女士,我还要谢谢你呢。”
叶知落目光明明灭灭的闪动。
慕北音:“其实我妈妈根本不爱季董,也不喜欢季家,所以宁愿逃走也不愿意和季董结婚,但季董太执念了,搞的所有人都以为我妈妈就是季夫人。”
“现在叶女士的出现,直接证明了季夫人另有其人,叶女士得偿所愿,我妈妈也能甩掉不想要的称号。”
叶知落面色僵硬,喉头发梗,“北音,你说笑了,季……”
“叶女士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慕北音故作不解。
“我妈妈不是季夫人,我也祝福了你们,可叶女士却更加不高兴了,好奇怪啊。”
叶知落差点咬破舌头,把心中的烦躁咽了回去,“没有的事,北音,谢谢你。”
“那就好,叶女士有没有看上的包,作为晚辈,我送你一只,也感谢你帮我妈妈脱离苦海。”
慕北音说的越真诚,叶知落脸上的表情就僵硬一分。
她笑意都快绷不住了,“……不用了北音,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慕北音笑眯眯,“慢走不送,叶女士,欢迎下次再来~”
叶知落加快了脚步,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她。
季老夫人气的差点晕
倒,也急忙跟了出去。
季柏城欲言又止,着急解释,“北音,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想过娶别人……”
慕北音懒得理会,“送客。”
季柏城面色焦急,还想再说,就被保镖推了出去。
慕北音顺手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拔下了季柏城的几根头发。
她将季柏城的头发收好,再拔下了自己的,“商叔叔,送到唐家去,亲自送到我二哥手上,让他帮我做亲子鉴定。”
其他医院有动手脚的可能,但唐家是自己人,鉴定结果一定是真的。
商先生点头应下。
“季柏城确实不像你的亲生父亲。”
霍时卿眯起眼睛,“他和季长铭有相像的地方,但和你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格,没有任何地方相似。”
慕北音点头,疑惑道:“所以我才奇怪,为什么季家上下都觉得我是季柏城的女儿,就连季老夫人也丝毫没有怀疑。”
但她真的觉得她不是,她的第六感一向准确……
算了,等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再说吧。
“那位叶女士很奇怪。”
霍时卿意味深长,“叶家换家主也不过是这两年的事,至少在五年前,叶女士还是京城第一贵妇,求娶之人
无数,她父亲叶泽是叶家家主,她能选择的精英权贵不在少数。”
“可她偏偏千挑万选,选中了季柏城。”
慕北音好奇,“那叶老爷子怎么说?”
霍时卿挑眉,“季柏城都有儿子了,还有个流落在外的女儿,叶老爷子当然不同意叶知落和他结婚,但后来不知怎么,叶老爷子居然一改态度,亲自认定了这门婚事。”
“在外人看来,季柏城配不上叶知落,季家和叶家联姻本就是高攀,何况叶知落没结过婚,季柏城却有孩子了。”
慕北音眸子闪了闪,是啊,好奇怪。
而且她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叶知落做这么多,根本不是爱慕季柏城,她只是想抢走妈妈的一切——
因为季柏城是妈妈的‘丈夫’,所以她也要当季柏城的妻子。
慕北音啧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种想法。
不等她想明白,有几个经理模样的人进进出出,慕北音签了很多文件,商量了一下新季度的方案,回过神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她一转头,猛地看见靠在一旁墙角的霍时卿,慕北音心虚了两分。
“……”难怪刚才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原来是忘了
老公!
她咳嗽一声,佯装自然,“对了霍时卿,你怎么来了?”
“来和霍太太告个别。”
慕北音震惊了,“什么?!”
“下午四点的飞机,去Y国一趟,昨晚和你说过了。”
霍时卿唇角笑意越来越深,语气亲昵温和,“我还以为你记得。”
慕北音:“!”
昨晚他好像是提过一句,但那种情况下……她忘记有什么奇怪的吗?
她语气颤抖,带着十分的心虚,“你……你去几天?”
“一周。”
慕北音惊讶,竟然要这么久?能让霍时卿亲自出席的会议,还需要整整一周时间,肯定很重要。
“Y国现在有点冷,你行李收拾了吗?”
“白霁会负责。”
慕北音点头,“去了那边要注意休息,他们……”
“霍太太,你就没有别的想和我说?”霍时卿忽然打断。
慕北音眨眨眼睛,不明所以。
她这不是在关心他吗?还要说什么?
见她一脸迷茫的样子,霍时卿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将她抱在怀中。
慕北音第一次感受到近乎窒息的拥抱,男人好像恨不得将她嵌入骨肉。
过了许久,他才轻声道:“要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