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家伙真的是……来都来了,居然都不尝试一下的吗?跑进去当‘云玩家’?
罗伊德在心头腹诽了一句,又继续听他们聊。
但好在他们虽然没有自己下场玩,倒是在旁边‘云’得很认真,大致弄清楚了四种玩法的规则。
其实整体上还是跟罗伊德自己下场的两种玩法差不多,都是表面看着好像是轻松简单小游戏,实际上却是超凡能力的比拼较量。
而在詹金斯所在的3层,非但没有降低对抗性和风险性,反而是变得更强了,更直接了……
他就亲眼目睹了两位五阶强者,押上各自的积分,然后选择了一个看起来很安全的抽卡游戏。
双方面前各自扣着十张牌,需要轮流翻开,每翻开一张,排上面绘制的图案就会活过来,变成一个‘玩具士兵’,向对面展开进攻,把对面变出来的玩具士兵全部击败,就获得了胜利。
这看上去似乎挺安全,但詹金斯仔细观察后发现,那些玩具士兵打出去的子弹,砍出去的攻击,全是都是两名玩家的能力。
就连玩具士兵遭受的攻击,也需要玩家本体来承担和防御。
所以这直接就是两名玩家之间的对抗,只是换了个新样。
当然其中可能还有一些细节,詹金斯自然就看不见了。
反正最后的结果是,两名玩家拼光了手中的牌才决出胜负,失败者身受重伤,生死不明,胜利者也消耗巨大,摇摇欲坠。
巴尔德斯听完詹金斯的描述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哇?你们五阶强者,居然也会干这种拼命的事?我还以为到了五阶,寿命延长之后,每个人都应该很惜命才对。”
詹金斯则用带着几分苦笑的口吻解释道:
“并不是人人都像我一样对力量没什么追求……实际上从五阶开始,你才能真正的体会到超凡之道的艰辛,癫狂与危险也会随时与伱为伴,如果不拼命,随时都会沉沦其中……”
一旁的艾洛洛也跟着感慨道:
“好可怕……反正我以后如果能晋升五阶,就绝不会向前一步了,再也不接触什么神秘与超凡了,就让自己保持着年轻时候的样子,安安心心的享受生活,我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过,好多东西没玩过呢!”
巴尔德斯却故意抬杠道:
“那如果你年老色衰之后才晋升五阶呢?”
“我绝对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我也是会努力修行的!”
“呵呵……”
就连戈尔德隆也在开口为难她:
“对于晋升五阶所获得的寿命而言,这个世界还是太小了,小到你应该很快就能逛遍每一处角落,到那时你又应该怎么办呢?”
艾洛洛显然是没想过这么远的时候,一时语塞。
“呜……这个……”
最后还是詹金斯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总是欺负人家小姑娘,这对她来说还是太过遥远的事。
不过,黑色战车的说法也是需要在意的,晋升五阶之后,就算不再提升力量,也必须跟神秘与超凡保持接触,就像我这样,换一个相对安全的接触方式。
这是非常重要的事,当你的生活失去目标与意义之后,癫狂便会随之而来……
所以人们常说,超凡之道是没有退路的,一旦涉足其中,你就永远无法离开它。”
他的这番话,让罗伊德也是一阵若有所思。
‘超凡之道没有退路’,这个说法他倒是很早就听说过了。
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呈现方式,没有‘归隐田园’,‘摸鱼躺平’这个选项。
而在之后那漫长的人生中,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熟悉的事逐渐老去,逐渐消失,这也是一件不敢去想象的事……
至于登临高位之后,会遭遇的危险与困境,更是难以预计……
这真是一条难走的路,跟自己在地球上看的仙侠小说不太一样。
罗伊德接着又转念一想,如果能有一套安全稳定,让人能获得力量延长寿命,又不会那么危险的超凡体系就好了。
那应该会成为人类的崭新未来吧?
罗伊德有感而发的一番,正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发条弹幕,参与一下讨论,却听见詹金斯又在继续说道:
“而我们目前的超凡之道,无论如何前行,九阶圣者都是最后的终点。
你们或许没有与圣者接触过,但我却是有幸见过一次救赎圣者的,虽然我们之间没有交流,但我却能在祂身上感受到那种深深的……
痛苦与癫狂……
那一刻,我几乎以为自己是在被一头危险的魔物注视着。”
此话一出,棋盘上顿时安静了下来,似乎都在咀嚼着这番信息量。
连屏幕外的罗伊德也是有些惊讶的。
他也是与否决圣者有过接触的,虽然局限于眼神交流。
但对方的目光温柔平静,并没有什么痛苦和癫狂的样子。
难道救赎圣者过得比较惨?精神状态很糟糕?
还是说两套体系的某种差异?
简单思考一番后,他又听见戈尔德隆发言道:
“这……圣者的痛苦与癫狂?您居然会跟我们提及这个……之前不是说要等我们晋升五阶后再说的吗?”
巴尔德斯也跟着说道:
“所以你一直强调的‘摆脱圣者的桎梏’,就是因为这个吗?”
詹金斯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观众’,又等了一会,想看看对方会不会发言纠正自己的看法。
结果并没有等到,像是进行了某种默认,于是他才开口回答道:
“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其中还涉及到很多五阶之后才能遇见的原因,我之前不告诉你们,是不希望你们胡思乱想……”
说着,他又转身面向旁边的‘观众’,继续说道:
“但不管怎么说,我之前的所有猜想都得到了答案,我费巨大代价所窥探的【预言】也得到了应验……
这世上,确实是存在着超越圣者的力量的!
所以……请尊者能原谅我的无礼与莽撞,但我真的很想知道该怎么涉足那样的力量,又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在此恳求您,赐予我一些答案。”
你这话说的……我也不知道啊?
【扭曲】体系要不要试试嘛?如果你不怕死或者不怕疯的话?
罗伊德哭笑不得的在心里腹诽了两句,倒是没把这话写成弹幕。
但这种时候,再不说话也不好了,为了自己的形象与威严,得说点谜语来维持住自己‘谜语大佬’的人设才行。
于是他略微思索了一会,发了一条弹幕:
“越是未知,越是强大。”
这是他从《真实之书》上学到的,类似于原理一样的东西,但是比较空泛,没有更细更具体的理论来加以解释。
当做谜语倒是挺合适的……
当时是有三条这样的原理,他先用了一条,剩下的等下次遇见这种场合再说。
但是弹幕发出去之后,棋盘上的四个家伙就没了动静,安静了下来。
这整得罗伊德也有些忐忑了,不知道糊弄过去没?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两分钟,然后艾洛洛的白色主教棋子率先打破了平静。
她在原地一阵摇摇晃晃,然后倒了下去,缓缓的消失不见了。
这是陷入昏迷,离开了【棋局】的反应。
接着,巴尔德斯与戈尔德隆的棋子也开始摇摇晃晃,然后昏了过去。
最后只剩下詹金斯,还在苦苦支撑着。
他感觉自己正在发出一阵凄厉与痛苦的惨叫,嗓音都因此而嘶哑。
但是没人听见,他显得安安静静的。
同时他也感觉到大脑正在沸腾和燃烧,已经能够闻到一股恶心的焦臭味道。
在这样的煎熬之中,他苦苦坚持了五分钟,很勉强的没有倒下,没有昏迷。
等到痛楚稍微缓解一些后,他才用有气无力的声音低声说道:
“感谢……您的……恩赐……”
此时的詹金斯心里,只有无尽的悔恨……
以后再也不问这种会要了老命的问题了!
关键是,他觉得自己受的苦很亏——
他之前根本没看清眼前那行字究竟在说些什么,还在试图辨认的时候,剧痛便侵袭而来,让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果然,我放弃晋升太久了,久到已经丧失了应有的本能与警惕,不然怎么会提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希望……他们没事……
詹金斯脑中涌出了最后的念头,也终于坚持不住,昏迷了过去。
这一次的研讨会,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只剩下了屏幕外略显尴尬的罗伊德。
“呃……这是怎么搞的?”
他把屏幕划拉开,质问着面前的触须草。
触须草则扭曲出一个‘?’的形状,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难道是因为我的弹幕?”
罗伊德自问了一句,又在心里琢磨了一番。
不应该吧?我只是把一条很简单的,缺乏支撑的原理告诉了他们啊?
而且这个原理应该不难懂吧?
那为什么会这样呢?
罗伊德也是无奈,只能摇了摇头,把触须草扣回玻璃罩子里,然后离开了【思维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