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郎朝徐管家走去,朝对方行了个半礼,毕竟对方年长,而且也是燕王的人,这点礼数要给。
之后,才询问对方拦下他们家马车的目的。
两人交谈时,不时看向马车林九娘方向,最后刘四郎手里被塞了几个锦盒,不管刘四郎怎么叫,对方还是匆匆地走了。
刘四郎愁苦着脸走了回来,而他怀中抱着的锦盒,如同烫手的山芋,抱在怀里格外的烫手。
“娘,这些是徐管家送来,说是燕王让人送来给娘补身的,还说希望娘早日康复,继续猛如虎。”
你说,这话,听着多别扭,他都不好意思转述。
林九娘嘴角抽搐,燕王这时。
猛如虎!
哼,猛如虎又如何,说她是母老虎也无所谓。
目光落在刘四郎手中抱着的几个锦盒,咬牙,“收了,回家吧,我累了。”
说完闭上了双眸。
收了?
刘四郎吃惊,想说话,但看到她娘这个样子,便没再说什么,上了马车继续往村里赶。
经过村口时,发现闹事的人已经离开,而水也涓涓地从竹渠上流下。
林九娘没有停车,而是继续往家的方向赶。
不过到了家门口,瞧见守在自家门口的众人时,林九娘挑眉:
“探病?”
安婆子和几个婆子走过来帮刘三妮扶她下马车,“对。小心点,慢慢来。”
闻到她身上浓郁的血腥味时,眉头都皱了起来,顾东升他们说的没错,九娘伤得不轻。
她想拿些好东西来给九娘补身体,可惜,现在天灾,家里什么都拿不出东西来。
忍不住叹息,“九娘,你这身体得好好养下了,不然等你老的时候,有的罪要受。”
其他人也是七嘴八舌地让她好好养身体。
林九娘没回房间,而是在躺椅处躺着,让刘三妮他们去做饭后,才开口安慰安婆子,让她们不用担心,她死不了。
最后才看向顾长安,“你是想来问我,是谁毁了水源,是吧?”
“不是!”顾长安摇头。
林九娘讶异,她竟猜错了?
瞧他一脸难色,心知必定有事,叹气,“说吧,又发生了什么事?”
头有些疼,怎么事情就这么多?
顾长安欲言又止,想了下,终于开口,“九娘,我问你,你是不是在镇上跟人说过,要下雨了?”
林九娘愣了下,点头,“是啊,说过,怎么了?”
难道她说这句话,还得罪人了?
“那就对了,”顾长安头疼,“现在不知道谁怂恿了百姓,要找你算账,说是你说的,要下雨了。
而现在没下,要找你要个说法,为什么要骗他们,给他们希望。”
林九娘气笑了,“这些人有病吧。”
“我就随口说一句,快要下雨了,就成了骗了他们,要给他们说法?再说了,”
林九娘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就算我说快下雨了,是快而已,又不是马上下。”
我去,她怎么这么想揍人?
“这事,赵大人已经压下去了,他怀疑是有人在背后煽动,目的就是针对你。赵大人让你这几天小心点,”顾长安一脸的担心。
不过他看向林九娘时,双眸飞快的闪过的一抹幽光。
似松一口气,又似内疚。
“九娘,这几天你就在家呆着,不要出村,在村里我看谁敢地欺负你,”安婆子一脸怒意,这分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弄九娘而已。
“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其他人纷纷附和,表示安婆子说得没错。
林九娘点头,和他们说了两句话,便打发他们离开。
抬头看到刘四郎姐弟担忧的眼神,挑眉,“瞎担心什么?”
“这么久了,还不开饭,想饿死我,谋夺家财吗?”
刘四郎一头黑线,转身朝厨房走去。
这个时候的娘不能惹,一惹就炸。
刘三妮也是双眸担忧地看了一眼她娘方向,也跟着进厨房去帮忙。
院子里没了人之后,林九娘陷入了沉思。
不对劲。
她要想想,是从哪里就开始不对劲的。
整个事情,像是有个推手在背后推动整件事情的发展,想要把她给弄死。
这人,是谁?
她把自己得罪过的人,从头到尾过滤一遍。
最后,只锁定了一人。
有这心机以及狠劲的人,不多。
还需要有财力支持,这样子排除下来,除了一人之外,基本可以排除得一干二净。
何富贵!
林九娘双眸露出一抹精光。
他绝对是背后那个出谋划策的人,而实施这个事情的人另有他人。
帮凶,是谁?
能恨得想把自己弄死的人,真不多,但有。
若是他们勾结在一起朝自己出手,那就一切都说得过去了。
林九娘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双眸中的凶光一闪而过,她只要想办法让他们露出马脚就行。
想弄死她?
那就看谁先弄死谁!
……
夏夜的天幕,一轮弯月斜挂其中,星光稀疏,天地万物被黑暗所笼罩陷入了安静的睡眠之中。
寂静无声的安乐村,被一道在深夜出现的黑影所打破。
他朝着四周张望了一番,确定没人之后,摸黑朝村里冲去。
最后,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依然双眸警惕地朝着四周观察着。
确定了四周没人之后,从后背处掏出几根像是火把的东西。
最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轻轻地吹了一口。
黑暗中,亮起了一抹亮光。
一张扭曲狰狞到变形了脸,出现在火光之下。
他再次的吹了下火折子,火苗再次冒了出来。
他露出了一抹狞笑,火折子放在火把上,嗖的一下,火把上的火油遇到火之后,嘭的一声熊熊燃烧了起来,一下子把四周照得通亮。
“烧死你,贱人!”
他露出一抹狰狞,火折子扔地上,一脚踩上去,用力地踩压。
然后拿起一支火把,恶狠狠地朝院子里的各个角落投去。
一支!
两支!
三支!
四支!
整整四支火把,全投了进去。
天干物燥,干燥柴火堆、屋顶,遇到燃烧的火把后,瞬间燃烧起熊熊的烈火。
火燃烧得很快,火苗一下子窜了起来,半边天都亮了起来。
男人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比了个手势,下一秒朝黑暗中冲去。
而院子里,在火燃烧起来的瞬间,马的嘶叫声也响了起来。
嘶!
马儿扬天叫了起来,一双前腿高高地扬了起来。
下一秒,马冲了出去。
砰!
马的前蹄再次高高地扬了起来,重重地踹到房间门上,门发出咯吱的一声开了。
紧接着,低头冲进屋内,马头不断朝着床上的人拱去,大嘴里不断喷着气。
在屋内沉睡的女人被惊醒,好不容易沉睡过去就被吵醒,脾气爆,伸手就想一巴掌朝蠢马拍去,敢吵她睡觉。
但瞧见熊熊燃烧的屋顶,愣住了,很快低声咒骂了一句。
二话不说挣扎着地从床上滚下来,顾不得穿鞋子,捂着胸口朝门口冲去,同时嘴里大喊着:
“刘四郎,刘三妮,别睡了,着火了,赶紧起来!”
“刘四郎,刘三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