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时。
洪子敬终于醒了。
而他此时也已经身在松坪镇,他的宅子里。
一口把洪水端来的药给喝下,洪子敬一脸阴沉:
“洪水,洪山死了,这个仇要报。
还有,林九娘必须死,她不死,我心口这口气吞不下去。”
洪水把手中的碗放一旁,双眼担忧地看向他:
“主子,大夫说了,你伤到根本,必须多休息,好好静养,才能恢复得了。”
“没时间了,”洪子敬摇头,脸色白得可怕:
“我这边失利的消息传到京城去,我必死无疑。
原本情况已够糟糕。
现在盐那边又出了问题,安帝不会放过我。”
他就算是死,也要林九娘掉一层皮。
洪子敬脸扭曲得可怕。
洪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主子,不单单盐被毁了,咱们最大的茶园,也被烧了。
消息,是刚刚传来的,那边损失惨重。”
“什么?”
洪子敬头晕,差点就要晕倒在床上。
“主子,”洪水一脸担忧。
他想上前搀扶,但却被洪子敬制止了。
“我没事!”
洪子敬粗喘着大气,双眼阴沉得可怕。
一旁的洪水,一脸的担忧:
“主子,趁皇上还没收到消息,还有时间。
要不你走吧,离开这里,隐姓埋名,不再管这些事情了。”
安帝对于失败者,从不手下留情。
知道主子失
败了,肯定不会放过主子。
洪子敬摇头,逃不了。
抬头,他一脸扭曲地看向洪水:
“帮我做件事。”
……
林家。
用过晚饭后,林九娘把林承泽带到了书房。
直接询问起他这几天的经历来。
林承泽一脸幽怨:
“娘,这么近,你都没管过我。
我差点以为我不是你亲生的。”
“亲生的,你才有这待遇,”林九娘鄙视:
“不是亲生的,谁管你?
你以为燕王会随便教人?
惜福吧,你!
我跟你说,你三姐在庆州那边,还撑起了那边的生意呢。
她遇到的事情、她的压力,难道就比你小了?
你三姐,不一样扛了下来?”
林承泽不吭声。
宝鸡镇那边,也麻烦不断。
三姐在跟一个老狐狸斗智斗勇,也是难为她了。
这么一想,他这点事,真不是事。
知道他娘把他叫过来是为了什么,林承泽也不再废话,把这些天的经历一一给说了出来。
因为相信徐聿,所以林承泽这边的事情,林九娘没关注过。
现在一听,还真是精彩。
怪不得这孩子,一脸幽怨。
带着人,在松坪镇追捕叛贼。
这是官府的事情,他怎么想的,竟让四郎去做这个事情?
不过,也不是没用。
好歹瞧着,身上多了一股戾气。
“娘!”林承泽一脸严肃: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
是松坪镇那边,有很大的问题。
赵宏远把松坪镇那边的店给亏空了,而我准备带他回来时,他却被杀了。”
说着,停顿了下,一脸严肃:
“这几天,我也抽空暗中调查了赵宏远的事情。
我查到了一些东西。”
说到这里,林承泽停了下来,一脸迟疑。
叩叩!
“说啊,”林九娘敲了敲桌子,“你查到了什么?直接说。”
林承泽身体挺直,二话不说把自己的发现给说了出来。
赵宏远会背叛林家,是因为欠下了高额赌债。
被追债时,不得已用店里的钱和货抵了债。
之后,洪子敬找上了他,两人达成了合作。
赵宏远暴露后,洪子敬怕他供出他,毁了他的计划,便让人杀了他。
最后,他给出了一个结论。
内鬼。
“内鬼?”林九娘打断他的话,嘴角轻勾:
“你为什么要说我们这里有内鬼?
四郎,有些事可不能胡乱猜测,不然人心会寒的,懂吗?”
“娘,我说这个,自然是有证据的。”林承泽一脸严肃。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把里面没彻底烧毁的碎纸给倒了出来:
“这些,是在赵宏远被杀后,我去他家搜索时发现的。
他应该是走得比较匆忙,没注意到信件没被全部烧毁。”
林九娘一一拿起来看,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
“你怀疑是谁?”
林承泽摇头,“
我还没查到线索。”
说到这个,他有些羞愧。
“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去查的,”林九娘瞧了他一眼,让他先下去休息。
但林承泽却没走。
他抬头看向林九娘,神情严肃:
“娘,你知不知道木娟在松坪镇的事情?”
“知道,”林九娘点头,靠在凳子上看向他:
“我让她离开安乐镇,那她想到哪住,是她的自由,不是吗?
怎么,觉得她住在松坪镇,太近,碍眼了?”
林承泽摇头。
沉默了一会,抬起了头:
“娘,她怕是没把事情和我们说完。
她出现在松坪镇,不是偶然,而且她开的是织布坊。
怕是目的不纯,冲着我们来的。
娘,对她,不可不防。”
他说完,发现他娘竟笑着看着她,这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娘?”
林九娘收起了笑容,脸上带着欣慰。
没被感情左右,理性分析这些事情,说明他是真的长大了,真的有在思考。
“我只是感叹,你真的长大了。
会冷静地思考问题了,很好!”
林承泽有些不自然。
林九娘此时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神情认真的看着他:
“木娟的事情,你不用管,这个事情我会处理的。”
林承泽点了点头,转身朝外面走去。
他出去后,林九娘才重新拿起桌子上被烧剩下的碎纸,脸阴沉得可怕。
洪子敬现在就是个
被逼急的蚂蚱。
被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比如,动用隐藏在她身边的人。
林九娘拿起其中的一片碎纸,眼中的杀气渐盛。
还有木娟。
还真的是情深义重啊。
林九娘一脸冰冷。
给她机会,不好好珍惜,那就不要怪别人无情。
翌日。
林家院子。
林承泽一起来,又被徐聿给操练了起来。
这一次,他一声不吭。
徐聿怎么说,他就怎么做,而且态度异常的严肃和认真。
他若是没自保的能力,就是死。
这几日,在生死边缘的历练,让他收获了很多。
有时候,不是狠,就够了的。
没有自保能力,一切都是空话。
瞧着一脸严肃认真的林承泽,徐聿眼底闪过一抹赞赏。
没哭天喊地,很好。
“停!”
徐聿开口喊停他,在他看过来时,让他出手朝自己攻过来,使尽全力攻击的那种。
林承泽皱眉,眼神带着一抹迟疑。
“是男人,动手,”徐聿一脸冷漠。
林承泽双眼瞬间变得锐利,毫不犹豫地挥拳朝徐聿揍去。
徐聿一个闪身,抓住他的手臂,一个用力,人被他摔倒在地上。
“速度太慢,”徐聿面无表情:
“起来,再来!快!”
林承泽的野性被激了出来,二话不说,再次挥拳冲向徐聿。
砰!
林承泽再次被放倒在地上!
“起来,再来!”
……